英女皇来港的日期越来越近,西九龙警署的空气仿佛被拧紧的发条,连走廊里警员们的脚步声都比平时急促几分。公告栏上贴满了安保预案的示意图,红蓝标记笔勾勒出的路线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王平安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楼下熙攘的街道,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玻璃——社团势力就像潜伏在暗处的蛇,平时或许蛰伏不动,但在这种敏感时期只要稍有异动,就可能被恐怖分子当作搅乱局势的工具。他拿起对讲机,对着话筒沉声道:“通知行政科,下午两点在‘观海阁’私人会所安排一间会议室,我要见西九龙各大社团的话事人。”
观海阁会所藏在半山腰的竹林深处,青瓦白墙隐在翠绿间,门口站着两名穿黑色西装的安保,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进出的人。下午两点整,黑色轿车陆续停在会所门口。和联胜的邓威推开车门,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左手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下车时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领带,锐利的目光扫过会所大门,带着老牌社团话事人的威严。洪兴细眼则是另一副模样,他穿着宽松的米色休闲装,手里把玩着一串油光锃亮的紫檀佛珠,每走一步佛珠就发出“嗒嗒”的轻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可眼底深处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精明。东星水灵踩着十公分的红色高跟鞋,一身酒红色连衣裙勾勒出曼妙的曲线,红唇如焰,她下车时故意理了理裙摆,引来周围安保的侧目,却毫不在意地甩了甩长发,带着几分慵懒的狠辣走进会所。新义安陈耀兴穿着黑色皮夹克,头发用发胶梳得一丝不苟,露出饱满的额头,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步伐沉稳,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长乐社飞鸿是最后一个到的,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袖口卷到小臂,手里提着一个旧帆布包,低调地跟在众人身后,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帆布包的拉链。
王平安坐在主位上,面前的紫砂茶杯冒着热气,他没有端杯,而是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如炬地扫过眼前这些在香港江湖上翻云覆雨的人物。“各位都是聪明人,我就不绕弯子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英女皇下周来港,西九龙是她访问的重点区域,从尖沙咀到油麻地,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路口都不能出任何纰漏。”他顿了顿,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我今天把大家叫来,就是要一个准话——这段时间,约束好你们的手下,刀枪入库,恩怨暂停。谁敢在这期间跳出来闹事,不管你是哪个社团的,我王平安第一个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邓威率先开口,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诚恳却不失力度:“王 sir这话严重了,我们和联胜在西九龙立足这么多年,最懂‘识时务’三个字。”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却没点燃,“我昨天就已经让各个堂口的坐馆开会,下令所有兄弟这段时间不准在街面上晃悠,连酒吧、赌场都要减少营业时间。谁敢不听话,直接逐出社团。”
“邓哥说得对。”细眼放下手中的佛珠,手指在佛珠上轻轻一捻,“我们洪兴虽然平时爱争强好胜,但在这种关乎香江颜面的大事上,绝对不会含糊。”他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我已经让手下把所有的砍刀、钢管都锁进仓库了,钥匙由我亲自保管。兄弟们要是闲得慌,我就让他们去社区做义工,既能打发时间,也能给警方减轻点负担。”
陈耀兴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听到这话微微点头:“新义安也是一样,我已经通知下去了,所有堂口暂停一切活动。谁敢在这期间惹事,不用警方出手,我先打断他的腿。”飞鸿也从角落里抬起头,声音不大却清晰:“长乐社的兄弟都懂规矩,不会添乱。”王平安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最后落在东星水灵身上。水灵拿起桌上的红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的酒液,酒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映得她的笑容愈发妩媚:“王 sir,你还不相信我吗?”她抿了一口红酒,舌尖轻轻舔了舔嘴唇,“东星以前是名声不太好,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这次英女皇来港,我亲自盯着手下的兄弟,谁要是敢不听话,我直接让他滚出东星。”
“最好如此。”王平安淡淡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约谈结束后,邓威等人陆续起身离开,临走前都不忘和王平安打个招呼。水灵却没有走,她走到王平安身边,俯身靠在桌沿上,香水的味道若有若无地飘过来:“王 sir,难得来一次观海阁,我请你喝一杯吧?这里的威士忌可是陈年佳酿。”王平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两人来到会所的酒吧区,酒吧里灯光昏暗,舒缓的爵士乐在空气中流淌。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点完酒,就听到角落里传来一阵争执声,夹杂着女人的挣扎和男人的粗话。
王平安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死死拉着一个染着黄毛的女子。男人手臂上纹着一条狰狞的过肩龙,肌肉贲张,一看就不好惹。女子穿着清凉的吊带裙,黄毛凌乱地贴在脸上,脸上满是惊恐和不情愿,她用力挣扎着,声音带着哭腔:“黑仔,你放开我!我还要去给客人送酒呢,要是被经理看到了,我会被开除的!”这个男人正是东星的“南亚虎”黑仔,在东星以凶狠好色闻名,平时没少欺负夜场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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