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秋意来得早,刚过八月,夜里的风就带着刺骨的凉意。王平安蹲在农具院的油布棚下,手里攥着棉纱,正仔细擦拭一台拖拉机的发动机缸体。煤油灯的光摇曳不定,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满是油污的水泥地上。
纪琼芝坐在旁边的木凳上,手里捧着一本翻得卷边的《农业机械维修手册》,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王平安,又赶紧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这些日子跟着王平安学修机械,她不仅摸清了常见农机的构造,连带着心也一点点系在了这个沉稳可靠的男人身上 —— 可她清楚,这份心思只能藏在心底,王平安有妻有子,她不能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缸体缝隙里的油污得擦干净,不然装机后容易漏油。” 王平安头也没抬,指了指纪琼芝手里的棉纱,“再换块干净的,用煤油泡透了擦。”
纪琼芝连忙应声,起身去桶里换棉纱。她的动作很轻,生怕打扰到王平安。这些日子,两人之间总是这样,话不多,却有着说不出的默契。王平安教她认零件、讲原理,她帮他递工具、记数据,偶尔聊几句京城的胡同或上海的弄堂,气氛总是温和又克制。
王平安其实早就察觉到纪琼芝的心意,每次她看他的眼神,躲闪里带着的温柔,他都看在眼里。可他有家室,有秦京茹的温柔、梁拉娣的坚韧,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他只能装作不懂,刻意保持着安全距离 —— 他不能给纪琼芝任何不该有的希望,那是对她的不负责任,更是对自己家庭的背叛。
夜里十点多,农具院的人早就散了,只剩下王平安和纪琼芝。王平安把最后一个零件擦干净,站起身捶了捶腰:“今天先到这儿,天太晚了,你赶紧回知青点,夜里风大,别冻着。”
纪琼芝点点头,收拾好工具,又忍不住叮嘱:“王技术员,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调试播种机呢。”
“知道了。” 王平安看着她裹紧外套,快步消失在夜色里,才转身锁上农具院的门,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
可他刚走没几步,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让他浑身发紧。他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望纪琼芝离开的方向,知青点在农场东边,要经过一片没人的仓库区,平时夜里基本没人走。
“不会出事吧?” 王平安皱了皱眉,终究放心不下,转身朝着仓库区的方向快步走去。
另一边,纪琼芝正沿着仓库区的小路往知青点走。今晚月色暗,路边的白杨树影影绰绰,像张牙舞爪的鬼怪。她心里有些发毛,加快了脚步,却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有个黑影一直跟着她 —— 正是赵卫东。
赵卫东这些日子没少观察纪琼芝和王平安,他看在眼里,妒在心里。可他也看明白,纪琼芝对王平安只有敬重,从没有越界的举动,王平安更是规矩得很。他知道自己斗不过王平安,便把心思又放回了纪琼芝身上 —— 他觉得,只要能把纪琼芝弄到手,就算王平安在又怎么样?
今晚他特意等在仓库区,知道纪琼芝会从这里过。眼看纪琼芝走到仓库旁的井口边,赵卫东猛地冲了上去,一把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死死抱住她的腰:“小美人,别喊!喊了也没人来!”
纪琼芝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可她的力气哪里比得上赵卫东。赵卫东把她往仓库后面的草垛旁拖,嘴里还说着污言秽语:“你跟王平安有什么好的?他有老婆孩子,能给你什么?跟了我,我保证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纪琼芝拼命摇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嘴里发出 “呜呜” 的求救声。可仓库区离宿舍区远,夜里又没人经过,她的挣扎在空旷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微弱。赵卫东见她不配合,下手更狠了,死死捂住她的口鼻,直到纪琼芝的挣扎越来越弱,眼睛渐渐失去神采,彻底晕了过去。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赵卫东啐了一口,伸手就去解纪琼芝的外套扣子。可他刚解开两颗,仓库里突然传来一声粗哑的喊:“谁在外面瞎折腾?!”
赵卫东吓得一哆嗦,以为是仓库保管员刘二八。他知道刘二八住在仓库里,平时脾气古怪,要是被撞见,肯定没好果子吃。他顾不上纪琼芝,起身就往树林里跑,连掉在地上的帽子都忘了捡。
仓库门 “吱呀” 一声开了,刘二八提着煤油灯走了出来。他今年三十五岁,因为脸上有块大疤,长得丑,一直没娶上媳妇,平时在农场里没少受排挤,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孤僻。他本来已经睡了,被外面的动静吵醒,出来一看,就见草垛旁躺着个昏迷的女知青,外套还被解开了,露出里面的花布衬衣。
煤油灯的光打在纪琼芝苍白的脸上,刘二八的眼神瞬间变了 ——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近距离看过年轻漂亮的姑娘,一股邪火瞬间从心底窜了上来。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便上前抱起纪琼芝,往草垛深处拖了拖,又把仓库门关上,心里盘算着:反正没人看见,就算这姑娘醒了,凭着自己仓库保管员的身份,她也不敢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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