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急救灯如同灼人的烈日,刺痛了每一个守候在手术室外的人的眼睛。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的气息。梁小柔与林汀汀被先后推进了不同的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亮起,隔绝了生与死的距离。
古泽琛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呆立在手术室外,目光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要将它看穿。他手上还沾着为汀汀贴水晶时留下的胶水痕迹,那细微的粘腻感此刻却如同烙铁般灼烧着他的皮肤。高彦博站在他身边,一只手用力地按在他的肩膀上,试图传递一丝力量,却发现自己也词穷,任何安慰在可能到来的噩耗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梁小柔所在的手术室灯先灭了。医生走出来,面色疲惫但带着一丝庆幸:“梁督察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有多处软组织挫伤、轻微脑震荡,左耳鼓膜穿孔严重,需要观察,目前还在昏迷中。”
众人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依旧悬着,因为另一盏灯还亮着。
又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林汀汀手术室的灯终于也熄灭了。主刀医生缓缓走出,摘下口罩,脸上带着沉重和遗憾,他看向如同惊弓之鸟般瞬间绷直身体的古泽琛,艰难地开口:“古医生……我们尽力了……林小姐她……因爆炸产生的剧烈冲击波导致颅内大面积出血,以及多根肋骨断裂刺穿肺部……抢救无效……”
后面的话,古泽琛已经听不清了。他只看到医生的嘴在一张一合,周围沈雄等人的惊呼、高彦博瞬间苍白的脸色,都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变得模糊而遥远。世界在他耳边嗡鸣作响,然后彻底寂静下来。他踉跄一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到地上,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却没有发出一丝哭声,那无声的悲恸,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令人心碎。
汀汀走了。那个总是带着阳光笑容,会为他通宵设计书封,会笨拙地学习煲汤,会因为他准备的惊喜而开心得像个小女孩的汀汀,永远地离开了。他们那场即将举行的、连婚鞋都独一无二的婚礼,成了永远无法完成的绝响。
高彦博强忍悲痛,安排人手处理后续,并将昏迷的梁小柔转入加护病房。他看着如同失去生命力的古泽琛,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只能默默地承担起更多责任,同时悉心照料昏迷的小柔。
另一边,由于马帼英主导破获了戴贵关联的国际贩毒集团案,缴获毒品数量巨大,她被推到了媒体的聚光灯下,成为了警队的“缉毒英雄”,受到广泛报道。然而,重案组内,沈雄等人对此却嗤之以鼻。
“哼,要不是她之前横插一脚,说不定我们早就查到戴贵头上了!现在倒好,功劳全是她NDB的!”沈雄愤愤不平地对其他组员抱怨。他们认为马帼英急功近利,爱出风头,对她更加反感。
沈雄没有停止对爆炸案的调查。他查到在戴贵车辆爆炸当天,一个在附近工作的汽车清洁工人曾被人打晕捆绑,丢在工具房里。由此锁定,凶手是冒充了清洁工的身份,趁机在戴贵车底安装了炸弹。
马帼英虽然身处舆论中心,但并未忘记对线人的承诺。她亲自找到王正鸿的遗孀婉媚,将王正鸿应得的线人费和警队发放的恩恤金交到她手中。婉媚泪流满面,感激之余,也表示已经决定带着儿子离开这个伤心地,去新西兰开始新的生活。
工作上顺风顺水,马帼英想与家人分享这份喜悦。她与母亲丽玲相约,并难得地邀请了父亲一起吃饭庆祝。然而,饭局刚开始不久,父亲后来娶的妻子绮芬便闻讯赶来,当着餐厅众人的面大吵大闹,指责马帼英母女故意挑拨他们夫妻关系,最终弄得场面极其难堪,不欢而散。家庭的裂痕,让马帼英在事业成功的背后,倍感孤寂。
深夜,古泽琛如同游魂般,不知不觉走到了那家他和汀汀选定婚纱的店外。橱窗里,那张巨大的、他和汀汀相拥而笑的婚纱照依然亮着灯。照片上,汀汀穿着洁白的婚纱,头微微靠在他的肩膀,笑容幸福而灿烂。古泽琛隔着冰冷的玻璃,伸出手,指尖虚虚地划过汀汀的笑脸,泪水终于决堤。
“汀汀……”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破碎,“我不会让你白死……我一定会找出那个放炸弹的混蛋……一定!”
悲痛化为了坚定的决心,他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那是为挚爱复仇的火焰。
法证部内,高彦博带领团队对爆炸现场收集回来的所有碎片进行地毯式分析。初步判断,凶手使用的是一种制作相对精巧的遥控炸弹,通过手提信号遥控器在一定距离内引爆。
“遥控炸弹……关键是找到遥控装置或者电池残片,上面很可能留有凶手的指纹。”高彦博对团队成员说。这时,爆炸组的专家也传来消息,确认了电池是突破口,某些特殊类型的电池外壳材质,容易在爆炸瞬间因高温高压留下相对清晰的指纹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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