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看了几处宅子,最终买下了从前公主府一墙之隔的那处宅子。
宅子不算大,但建得不错,是一位告老还乡的老臣的旧宅。
前世的时候,云琅也买过那宅子,最初是准备打通那面墙,连接公主府。那边的宅子可以给驸马会客或是读书,甚至是一个人想独处的时候居住。
毕竟,前世她觉得让沈洪年住后宅,到底是把人给委屈了。
一心想着沈洪年。
只是后来发现自己有孕了,不宜动土木,宅子虽是买下了,却一直空置。
想着等孩子落了地,她再去做这件事也不迟的。
只是后来生孩子,自己都差点死了,哪里还有心情去打理宅子。
等她缓过劲来,再看那宅子,想法又有些不同了。
她偶尔会独自在那宅子里待着,那里没有沈洪年,没有她失去的孩子,她也可以不是公主,她只是她自己,只是一个没了孩子,也不能再生育的可怜女人。
有时候,她也会在这里哭上一场。
哭完了之后,就收拾仪容,再回公主府,她不想让沈洪年看到她难堪的一面。
那处宅子,后来就是她的避风港。
所以,一直以来,沈洪年也都不知道,那处宅子是公主的。
如今买下这宅子,重新踏入这里。前世的画面历历在目。
“公主,你怎么了?”莲秀见她眼睛都有些红了。
“想起了一些从前的旧事。回头,你找几个人把这里收拾一下,家具什么的,也都不必换,保留原样就好。过两天,我们就搬进来。”
云琅赶在了端午节前,搬进了这处宅子。
过节的前一夜,她把蒋夫人和兰儿都叫到跟前。
“明日随我进宫赴宴,少说多看,特别是兰儿。若是有人问你们什么,不好回答,或是不愿意回答的,只说不知道便是。
兰儿,我再给你个任务,你要记住所有出现在你身边的贵人们的长相和喜好。等回来之后,我会考你。”
兰儿有些为难,“公主,我怕自己记不住。”
“你的记性很好,不会记不住,且用心就是。”
兰儿只得点头。
“公主,为何要让兰儿记那些?我们在京城也待不了多少日子,那些个贵人也不常打交道......”
“夫人,多认识一些人,记住她们的喜好,对兰儿来说,没有坏处。
我要的不是她跟这些人打交道,我要的是她会识人,会看人,分得清楚别人笑着说的话,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
这后宅的妇人,并不亚于朝堂,日后兰儿总会面对这样一些人的。”
蒋夫人想再为孙女说点什么,但嘴皮动了动,到底没张嘴。
“夫人,不要觉得我这是为难兰儿。”
“老妇不敢。公主为兰儿好,老妇知道。到底是老妇人见识少,一切全听公主的安排。”
蒋夫人都这般说了,兰儿也赶紧道:“公主放心,我努力记住。”
“好。你们也早些去睡吧,明日还得早起。”
送走了那祖孙俩,云琅也觉得有些乏了。
泡了个澡,躺上了床,却又没了困意。
也不知道老鳏夫在做什么?
想着临上船前,老鳏夫叮嘱她要写信的,云琅便起了身,磨了墨,提了笔。
只是提起笔来,却不知写点什么。
前世的时候,沈洪年出任定州知府,她并未随同去定州,而是留在了京城。
每月都会给沈洪年写一封信。
而每次提起笔来,总是有写不完的话。
沈洪年的回信却总是寥寥几句。
大凡就是‘臣一切安好,公主安心!公主多保重,天凉了记得加衣。’
那时候,仅仅只是这么两句,她也得反复看了多遍,无比欣慰。
而今才知,那也不过是沈洪年的敷衍而已。
搁了笔,立于窗前,见窗外弯月高挂,突然有了点想法。
她回到书案前,没有写信,而是就着笔墨画了一幅月下美人图。
未着彩色,浓墨淡韵,一弯冷月高挂,反倒衬得月下美人的背影更添孤寂。
第二天一早,这幅画就随着信差飞马出了京城,直奔定州。
定州,蒋安澜在端午节这天早上得了暗卫消息,昨晚贺战不见了。
蒋安澜正让人四处寻人,又有个孩童送了信来。
看到信上的内容,蒋安澜都想把贺战抓回来,直接打断腿。
信是贺战写的。
贺战在信中说,若是今日午时,他还未回来,就请蒋安澜带兵去长鲸岛救他。不然,他就得死在长鲸岛了。
蒋安澜让人去请了江伯阳来。
定州知府如今空缺,定州的一应事务都由江伯阳这个同知代理。
说了如今的情况,江伯阳便问道:“驸马是要亲自带兵去长鲸岛吗?”
“我倒是不想去,但若让他死在了长鲸岛,别说是皇上那里没法交代,端王府也得弄死我。
这个不省心的小白脸,老子早该把他打包扔出定州,也就没这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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