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梦境自救指南 第168章 滑动的钢架

窗外刮进一阵穿堂风，把墙上的老黄历吹得哗啦作响。

纸页翻飞间，我看到被红笔圈住的日期，离现在还有几十天。

难不成……我又重新数了数，确切时间是离今天的49天后，刚才小七莫名其妙拍了，应该就是49天。

老妈拆开第二包卫生巾，把吸水棉絮往钢圈天线上缠：

“愣着干嘛？记频率啊！”

收音机突然爆出一阵杂音，萧烬的投影在雪花点中一闪而过。

他这次套着哥哥的白大褂，手里拿着本烧焦的笔记本。

“哥的笔记！”

我扑过去却抓了个空。

投影消散前，笔记本扉页上的日期在屏幕上定格：正是四十九天后的那个红圈日子。

小七“喵”地窜上仪器台，把尾巴塞进老K手里。

秃头工程师触电似的跳起来：“这猫尾巴带电！”

“哈哈！”我没忍住。

老妈抡起擀面杖就敲他脑袋：“废话！它刚在电路板上蹭了半天！”

我们仨脑袋凑在一起，看着小七用爪子扒拉泡面汤渍。油渍渐渐形成一条波浪线，和记录仪上的地磁曲线重合。

“等等……”老K脸色发白，“如果地磁每49天稳定一次，那上次稳定期……”

我哥失踪正好是49天前。

沉默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打破，气象站所有金属物品开始轻微震颤，螺丝钉在桌面上跳踢踏舞。

小七浑身的毛炸开，冲着北方发出“嘶嘶”的威胁声。

“要来了。”老妈一把将文胸钢圈掰直，“赶紧做屏蔽罩，除非你们想变成人肉吸铁石。”

她话音未落，气象站的铁门“咣当”一声自己拍上了。门把手转得跟陀螺似的。

窗外，整片铁皮屋顶正在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的叫声。

……

我撬开了五金批发市场的卷帘门，里面黑得像个地窖。

老妈打头阵，手里那根改装过的钢叉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先找塑料箱！”她踢开挡路的包装袋，开始安排，“金属工具全得装起来！”

“哗啦啦！”

此时，货架上的一排扳手忽然抖起来，我眼睁睁看着最大号的活口扳手慢慢转了个方向，然后“嗖”地贴着货架滑出去，“咣当！”撞在北墙上。

“见鬼了？”老K的秃脑门在应急灯下反着光。

老妈矫健地抡起钢叉往地上一插：“新新！按住那箱螺丝钉！”

可我扑过去时已经晚了。

整箱螺丝钉像被磁铁吸住的铁砂，“噼里啪啦”全粘在了北侧的金属货架上。

更吓人的是，那排三米高的货架正缓缓向北移动，钢制支架在地面上刮出长长的白痕。

“塑料箱在这！”老K从柜台后面拖出几个大号收纳箱，“快快快！”

小七从我的脚边窜过去，一爪子拍在货架立柱上。

“滋～”

那截钢柱立刻冒出蓝光，货架移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橡胶！找橡胶制品！”老妈扯下货架上的劳保手套往我手里塞，“裹住金属把手！”

我们仨手忙脚乱地给工具缠橡胶套，与此同时，整个市场的金属制品都在造反。

钳子、锤子、钢锯，全跟活物似的往北边蠕动，天花板上的LED灯管，一根根脱离支架，像标枪似的悬在半空，尖头齐刷刷地指向北方。

“卧靠！”

“妈！小心头顶！”

我喊晚了一步，一根灯管“嗖”地扎下来，擦着老妈耳朵钉进地面。

她反手就给了灯管一钢叉：“还反了你了！”

老K突然“嗷”了一嗓子！他手里的万用表自己跳起来，表笔“啪”地抽在他脸上，留下道红印子。

“这特么比超市那帮孙子还难搞……”

他大口喘气，龇牙咧嘴地往塑料箱里塞工具。

小七突然炸着毛冲过来，一口叼住我裤脚就往角落拖。

我踉踉跄跄地跟过去，看见阴影里蹲着个人——貂皮大衣，手机支架，可不就是昨天直播那孙子么！

“均分会的！”

我刚喊出声，那家伙抡起钢管就砸。

钢管在半道竟自己拐弯，“当”地砸在他自己膝盖上。

貂皮男疼得直跳脚，手里的钢管却像黏在了他手上似的，拽着他往北墙撞。

“活该！”老妈把最后一箱工具封好，嘴里骂着，“让你丫的搞道德绑架！”

小七跳上货架，尾巴尖的蓝光大亮。

所有正在移动的金属制品齐齐一顿，给我们争取了宝贵的三十秒撤离时间。

跑出市场后，我回头看了眼。

整排货架已经挤在北墙上变形，像被无形大手揉皱的锡纸。

那些悬空的灯管，这会儿正一根接一根地往墙里钻。

“北边到底有什么……”老K喘得跟破风箱似的。

老妈把橡胶手套往兜里一塞：“管他呢，先找地方躲过这波磁暴再说。”

小七从我的肩上站起来，冲着北方发出“呜呜”的低吼。

我顺着它视线看去——远处的天空呈现奇异的紫红色，云层底下，有什么巨大的金属结构正在缓缓升起。

……

临时营地搭在废弃的幼儿园里，彩色塑料滑梯被我们当成了了望台。

我爬上滑梯准备守夜，听见围墙外传来了小女孩的哭声。

“求求你们……爷爷还在发烧……”

“闭嘴！”是貂皮男那公鸭嗓，“再哭就把你扔北边去！”

我攥着钢叉滑下去，看到老妈已经抄起消防斧了。

老K蹲在墙角直哆嗦：“他、他们抓了流浪汉的孙女……”

围墙缺口处，貂皮男用钢管抵着小女孩的后背，那孩子最多六七岁，怀里还抱着个脏兮兮的布偶熊。

后面跟着五六个均分会的，个个手里不是钢管就是菜刀。

“物资交出来！”貂皮男把小女孩往前一推，“不然现在就送她去见磁暴！”

老妈突然笑了。

她慢悠悠地从背包里掏出个罐头：“要物资是吧？管够！”

罐头上的瑞典文标签都褪色了，但那个鲱鱼图案还是清晰得刺眼。

过期三年的发酵鲱鱼，这玩意儿在和平年代都能当生化武器用。

貂皮男显然蠢笨如猪：“算你们识相！全拿过……”

没等他把话说完，老妈已经用改锥撬开了罐头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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