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河摆渡人 第62章 神明于我何惧

“神说：诸生无常，吾身恒存，不同神话体系里，关于神明给出的许诺和认可，不同的，信仰中解释各有不同，但共同点都是神明永远会在满足人类愿望同时索取代价，香火供奉亦或者血肉灵魂。

天下从没有白吃的午餐，这点神明懂得人，类也懂得，所以他们自远古以来便结成了相互交换的关系。

如果说之前人与神明的关系是契约对等，文明交换的有序市场，那孤尔赛斯的出现就成了掀桌子的那位，尤其是这位自己吃的盆满钵满以后，掀掉的桌子。

自此之后的神明，沉睡的沉睡，发疯的发疯，所以这混乱割裂的时代也统称为神寂世代，那些曾经活跃一时，留在人们心里的神明，是因为与人类的生存密不可分，而可有可无的，只有只好将自己的神卫星短暂的熄灭，以求力量的消逝减缓一些。

除了人类用自己本身的气运举行过那一次终祭，换得了现在各个时代最基础的领域稳定。

而后就没有官方层次上大规模的降神活动了，有的只是各个时代出于不同目的考量进行的小型的降神仪式，召唤来的也大多不是神明的真身，而是他们的某尊投影或是代理。

在这割裂的时代里，神明如此寂静，人类如此璀璨。曾经抬头仰望，于是从树下走向荒原的物种，无论在什么样的条件下，都会表现出对环境无与伦比的适应性。斯科坦丁科技飞升，忘川市洗涤灵魂，鸢尾时代，信仰至上，幽影世代光与暗在绝处逢生。

人们渐渐发现，曾经的人类有神明满足愿望，所以习惯性的有了心理的依赖，而现在，神明绝技，人类的创造性和文明的进步性，反倒愈加的明显。

即使因为时代受限，无法看到跨越性增长，但人类的底蕴却成倍的雄厚起来，于是更多的人默默将成果潜藏，时间的长河一旦再次流动，那么人类将会迎来空前的繁荣，也许那时才能真正的称为神寂时代。”

“你说这些的意义是什么呢？”洛雨妍打断李怀月的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不？这是人类自时代割裂以来的文明基本法则的浓缩与概括。”

“而且你不觉得人类文明会随着环境分裂成这样不同进化的分支以适应不同世代的生存。”

“那神明会吗？”李怀月轻轻的笑了笑。

“说到底，神明和人一样是怕死的生物，也一样留恋自己在世间的权利。”

“否则的话，他们也不至于大费周章的，玩弄世人，玩弄规则，你看这位忘川河主不就是这样吗？”

“掠夺资源，壮大自身，相互吞噬，成王败寇”的生存法则一样运用于神明。”

“只不过他们包装的高尚伟岸，而且常常冠以大义的名头罢了。”

少年的目光看向漫天的星辰，眼里的清澈一丝不曾动摇。他相信人与神之间的最大差别便是人，即使尔虞我诈，在面临共同的危机，依然选择将手伸向对方直面深渊。

万古一脉，文明不问岁月绝唱。

百代更迭，薪火终续命运回响。

漫天风起，少年衣角猎猎作响，他信步走向荒野。将漫天的神明置于身后，不屑一顾，他没有向哪位低头俯首的念头，在他的眼里，神与人无异……

而他的脑海深处，孤尔塞斯与白泽都静静地感受着他的心绪，眼前这一幕，终究是道出了他这一路跌跌撞撞，嘴欠手软，得来的部分真相，自己的桀骜疏狂。

“不愧是我真理神途的继承者啊！有骨气只有这样才有问鼎绝峰的可能！”白泽不无骄傲地说。

“那还不一定啊！要是他接受了我的提议，那你也只能哪凉快哪待着去了与其你这样一步一步引导他登上长梯，不如让他看看这漫天诸神是如何在我手下臣服的。”孤尔塞斯淡淡的说道。

“老登闭上嘴吧，只不过是让了你一时半刻，你猖獗什么？”

“呵呵，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别给我讲什么规则，哲理，一路平推过去，哪用多费口舌跟无聊的人废话？”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过刚易折”这样的道理你活了这么多年不是不懂，而隐藏起自己最明显的缺点，你也是害怕失败，害怕死亡的神明啊！”白泽饮了口茶，不遗余力地嘲笑道。

“彼此彼此”白泽

“接下来就看这孩子有何作为吧。”

“开玩笑啊，那忘川河主再怎么说也是中古前十的存在，想让他怎么做？如果没有强大的力量，压倒蛰伏这人他最后不过像这满地的尸骸一样，成为它的养料罢了。

“忘川渡人，灰河涤心”

“既然灰河摆渡人供我为主神，那我也得尽一些绵薄之力，不是忘川河解决不了的事，灰河可以啊。”

“切！”孤尔赛斯冷哼一声

若是他能发挥的力量再强些，大不了强行操控这小子的意识上去斩了那个蠢货便是，整的这漫天通红的火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重燃了神位。此时就他觉察到的也有近十位将有苏醒的征兆。

而这些，能被人类随意召唤来的神明，大多是近古，中古的小东西，连自己的神力权柄都还没有补全，就已经开始跟这些人类同流合污了，就连那偶尔来的太古分身都分不清主次。”

说实话，这些玩意儿跟那些普通的保家仙儿其实很类似，只不过在形式上显得高端许多，但人类已经太久没有体会到被古神支配的恐惧了。

“老登，不得不说那小姑娘当年布下的手段还真是不差。”白泽赞叹了一句。

“这【永恒】路径的魁首历史上并不少见，但是能胜神明半分的都是这历史上的璀璨星辰啊！”

“而像今天这个逼的天下三合之一的阁主，甚至要强行汲取人类血肉灵魂作为养料，才能突破封印，只能说当年那群忘川市的创始人，还是有几分胆魄的。”

“这一点我勉强认同。”孤尔赛斯看着同心圆开始转动，也勉为其难提出一句，算是鼓励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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