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河摆渡人 第269章 何处无正气

李怀月冷哼一声，嘴上说的：“爱民如子，暂时苦一苦百姓，原来是这么个苦法啊 。”语气中不遗余力嘲讽与指责。

空中耀武扬威的声音，罕见的沉默下来，而后又以更加尖锐的命令，周围的人继续围剿上去，不知道是触发了哪段回忆，幻境中开始播放的一段影像，你箱里是末代的皇帝，在高位上端坐而脚下，早就血流成河，大殿之处残留着火焰，四周要么是赴死之人，要么是急匆匆收拾金银细软逃窜的人，一具铁甲走上前来，看不清中间是何人的面孔，但当那兜鍪面颊掀开之时，周围人才惊悚的发现，地下根本不是忽悠人的面孔，而是不断流窜的一团团交织而过的灵魂，难与老少皆有哀嚎声，咒骂声，指责声，声声不绝于耳。

而这一切史书上只是一笔解释。

“人皆亡”三个字便是千万人性命的结局，撕碎苦心经营二十年的盛世假象，在芸芸众生又有哪位愿意给大殿上那位歌功颂德？

那天，那具铁甲，那天脚下的影子。

李怀月骤然明了，原来这一切早就有了规划。店长当初借出的这具充满杀意的傀儡，也许早就因为那飘忽奇妙的天然感应而有所准备。

而这已经按捺不住杀意的傀儡，根本就是那场事件里走出来的缩影，是不是当年那句他不敢断定，至少他见识没有那一句高大威猛，身上少了那几分肃杀的气息，铁甲也显得更加光亮，但并不排除江辞雪动用过手段封印了他的那段记忆，否则也不至于如此混沌不清吧。

不过终于也算解释了，为何自开展知识铁甲便始终蠢蠢欲动，原来是关于这前尘往事的的感应。

也难怪为何脚下的铁甲不断涌起滔天的杀意，连他这个暂时的主人，都压制不住。西安市国仇家恨，而后是千年恩怨，这不是任何一个普通人类长生便能承载的，也只有这句非人非鬼的傀儡才能见证一二吧。

“给你机会，你想来了解这一段千年的恩怨吗？”李怀月问道手上的刀尖再次挑开围杀的人群，而那帝王双手背在身后，仿佛不关己事，也有可能是在等待什么杀招。

只有老和尚在不停的扩展，那由他口中没有出来的血色佛文，直至影响的范围扩张到了整个世界当中，而作为这个世界意志的主人，帝王只是悄然无声。

当年修佛是为了修善，可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枯骨掩路中。”

他是得了心中的安稳，但为了他的这份安稳，榨干了半国之力，多少人死在了他所谓的“善念”之下，那这份滔天的恨意又算什么？

回答他的是脚下影子中铁甲一声声不甘的怒吼，一声声：

“人命难道不比石头值钱吗？”

“为什么明明只要再等两个月就有新的粮食吃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修这么多的佛像！”

随着质问，滔天的怨气渗漏出来，甚至在地上溶出一个大洞。

终究是天下皆是帝王家事，无论是那跪地而死的文臣，还是不甘自缚的武将，亦或者一个个将脑袋埋到了那条辉煌大道上的普通人。

当中的幸运儿，留下的名字，而无名者便只能成为史书的数字

脚下的铁甲沉默半刻，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现在还存在有几分的实力？”李怀月问道。

“六分”铁甲的声音嘶哑，细细听去，如同金铁相击的声音。

“好，那我就陪你杀一杀 这曾经的帝王将相天下公卿！”刀出，如墨色的莲花绽放在空中，一步一佛国，一步浩然，刀刃在夜幕下将那覆盖的袈裟捅的千疮百孔。

而他脚下，李怀月将禁制打开一具高达3米的傀儡，瞬间蹦了出来，金色虎吞连环铠甲紧密锁支架，手持一柄环首大刀。

两人看向面前联手的帝王与老僧，少年与铁甲，帝王与老僧，荒唐的要将千年前的恩怨了结。

而这周围芸芸众生要么厮杀着成为工具，要么被乱军踏做血泥，千古兴亡皆是百姓苦，哪来的对错？也许只是成王败寇罢了。

李怀月明悟这一点，毕竟不是活人，毕竟只是一场幻梦。

空中的帝王逐渐凝出那双面容中丹凤眼，柳叶眉，天生的男子女相有那么几分阴柔的气质，但奈何唇若涂朱，倒是显得娘们儿许多。

他骂了一句：“切死阴阳！”

天上的人被这一句气得发抖。

“你…你…你。”半天说不出话来即使帝威如渊，即使高坐高位，也敌不过一句粗言的揭穿 。

李怀月，哈哈大笑，铁甲停下脚步，杵着大刀发出干涩粗狂的笑容，千年来只知杀戮，千年后才知我是真我。

无数看似无辜的人涌了上来，实质上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借口罢了，这一方世界里所有的人无非是命令的一个工具。

而他们赌的便是他拥有的良知，而所谓的道德束缚。

早就认清人神竞争本质的人，又怎么会被人迂腐的规矩所束缚。

浩然正气在刀尖上，随着他一刀一刀斩出，鲜血涌出，在地上流淌着的小河碎肉断肢飞得满天都是。

空中老和尚的声音传下来，不屑的冷笑一声：“这就是你所谓的忧国忧民，这就是你所谓的浩然正气？

话虽出，但其根本是意在毁他道心断他浩然正气的来源，但李怀月不为所动。

“冷漠的人，卑微的人，雪崩时并非无辜。弱小的，悲悯的人死亡时也仍有余音，能被你们困在这一方天地，说明都已被你们的意志所认可，不过是你们军事的傀儡，又怎敢轻言千年后的对与错？是与非”

刀剑向上，身后浩然正气若长河滔滔不绝，这一声道出了多少史书上轻轻一页的心声，又道尽了多少世间不平。

刀剑嵌入虚假的天空地段，缓缓的拉开一道缝隙，就连外界遮挡的袈裟都出现了破损，老和尚眼睛里没有了刚刚的心有成竹，而是动右手上的佛珠，屏息凝神推算了一会儿。

但圣旨里的声音已经不耐烦的下达了催促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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