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武林榜 第34章 论剑长安，榜首扬名：腊月武场风云会，各路豪杰齐聚京

自楼观道顿悟“百步穿杨”神功，冯谚诰左臂经脉尽复，且经星辉之力与先天无极心法滋养，其坚韧灵动更胜往昔。他指尖流转的已不仅是真气，更有那股“意之所至”的玄妙力道，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圆融沉静的气度。

他与兖姬并未在终南山久留。辞别妙道真人与岐玄子时，老道们眼中既有欣慰，亦有期许——他们知晓，这颗在终南山上淬炼过的璞玉，终将在更广阔的天地间绽放光华。二人收拾行装，一路向东，再次回到帝都大兴城。

时值腊月，朔风卷地而来，如野兽般嘶吼着掠过荒原，卷起漫天尘土。彤云密布的天空沉甸甸的，仿佛随时会降下鹅毛大雪。但越靠近大兴城，这肃杀的寒意便被一股蒸腾的热气冲淡几分。巍峨的城墙在暮色中若隐若现，护城河上虽结了层薄冰，却挡不住城内透出的喧嚣。冯谚诰与兖姬前几月便来过长安大兴，因要去终南山楼观道而离开，再次回来的景象又与之前不同。踏入城门的刹那，竟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朱雀大街宽逾百步，青石板路被往来行人磨得油光锃亮。车水马龙自不必说，高头大马拖着华丽的马车呼啸而过，留下一串清脆的铜铃；独轮小车吱呀作响，推着满车年货穿行人潮；更有无数行色匆匆的脚步，汇成一股汹涌的人潮，将整条大街塞得满满当当。街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商铺，绸缎庄的幌子随风招展，金银铺的柜台前挤满了挑选饰物的妇人，酒肆茶楼更是人声鼎沸，传出阵阵猜拳行令之声。其间，不乏高鼻深目的胡商，牵着双峰骆驼，驼背上堆满了西域的香料与宝石，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话与掌柜讨价还价；也有峨冠博带的士子，手摇折扇，即便寒冬也不改风雅，三三两两聚在书坊前，谈论着近日的诗文新赋。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些佩刀带剑、神色彪悍的江湖人。他们或身披玄色劲装，腰间横刀，眉宇间带着杀伐之气；或穿着短打布衣，背上负着沉甸甸的兵器，脚步沉稳如磐石。这些人三五成群，围坐在酒肆的八仙桌旁，操着南腔北调，嗓门洪亮得能掀翻屋顶。他们谈论的，无不是即将到来的武林盛事，眼中闪烁着按捺不住的兴奋与战意——只因五年一度的武林榜盛会，即将在此拉开序幕。

冯谚诰与兖姬寻了一家名为“悦来”的客栈住下。这客栈地处朱雀大街中段，门面不算最气派，却胜在清净雅致，正合二人心意。兖姬的身孕算算即将足月，腹部如皮球般隆起，即将临盆的兖姬原本清丽的眉宇间，被一种将为人母的柔光笼罩，添了几分温婉。冯谚诰更是将她视若珍宝，行走时总下意识地护着她，让她走在远离车马的内侧；夜宿客栈，必先仔细检查门窗插销，又在房内布下几道简易的警示暗记，生怕有半点疏忽惊扰了她。白日里，他会陪着兖姬在附近的巷陌散步，晒晒太阳，买些她爱吃的蜜饯果子，举手投足间的温柔，与昔日那个冷峻的剑客判若两人。

这日午后，二人坐在客栈大堂靠窗的位置。大堂内人声鼎沸，几张桌子上都坐满了江湖客，猜拳声、谈笑声、酒杯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江湖轶闻更是不绝于耳。“听说了吗？‘太湖客’今年也来了！”一个络腮胡大汉灌了口烈酒，声音粗如洪钟，“据说他那手‘翻云覆雨掌’又精进不少，掌风过处能凝水成冰，怕是要争一争‘武林榜’的头名！”邻桌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年轻人闻言，摇着折扇轻笑：“兄台此言差矣。‘太湖客’掌法虽强，却失之阴柔。我听闻‘北地枪王’呼延烈也不是吃素的，他那杆‘龙胆亮银枪’，去年在雁门关，可是一人独挑了十八个突厥好手，枪出如龙，鬼神皆惊！依我看，这‘武林榜’榜首，非他莫属。”“嘿，你们都忘了‘蜀中唐门’的少门主了？”另一桌有人搭话，“唐门暗器独步天下，杀人于无形，论实战，谁能挡得住他的‘暴雨梨花针’？”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得面红耳赤，唾沫星子横飞，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兖姬安静地听着，为冯谚诰斟了杯热茶，水汽氤氲中，她抬眸看向他，低声问道：“言诏，这便是你所说的江湖么？这般热闹，又这般……争强好胜。”冯谚诰呷了口茶，目光淡淡扫过那些神情倨傲、为虚名争论不休的江湖客，最终落回兖姬温柔的眼眸，平静道：“是，也不是。这些榜上虚名、胜负之争，是江湖的表象。真正的江湖，不在于这榜上的名次，而在于人心——是坚守的道义，是难还的恩情，是藏在刀光剑影后的爱恨嗔痴。”他正说着，一阵悠扬的箫声，伴随着清脆的环佩叮当之声，从门外飘了进来。那箫声清冷如月下寒泉，带着几分熟悉的孤寂，传入耳中时，竟让冯谚诰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几乎在同时，大堂内的喧嚣声都低了几分。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客栈门口，两道身影并肩而入，瞬间成了全场的焦点。左边一人，白衣胜雪，纤尘不染，手中握着一支碧玉箫，箫身通透，映着门外的天光，泛着温润的光泽。她身姿婀娜，面容清丽，眉宇间带着一股疏离的清冷，正是白女。右边一人，红裙似火，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如同一簇跳动的火焰，腰间缠着一条赤色软鞭，鞭梢缀着的银环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容颜明艳，眼神灵动，正是红女。冰火双姝，风采依旧。一个冷若冰霜，一个艳若骄阳，一静一动，相得益彰，一入大堂，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那些刚才还在争论不休的江湖客，此刻也都收了声，目光或惊艳、或倾慕、或探究地落在二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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