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天空的金光,又听着底下的哭喊之声,真是两极分化。
我准备先下山,听听孔家老祖羽化的消息会以什么方式传开。心念一动,便一闪身到了山下,游走于市井之中,也听出了个大概。可以说,一共有三个热榜:第一榜是孔家老祖羽化,众人相传是孔家老祖与其后代论道,最终心服口服、放下一切羽化了;还有第二个版本,说孔家老祖被其后代气死,这纯属搞笑——那老爷子做事向来豁达,绝无可能。
第二件事是中山立道成功,市井百姓无不讨论这新设书院的规矩是否适合寻常人家,还议论着立道者的人品,因为这立道者正是第一版本中所说的孔家老祖后代。
而最后一件事让我格外惊喜:蛮族出了一位先生,入京希望在北漠地区开设书院,皇上十分满意,不仅同意了,还为其准备了牌匾及石碑。那人正朝着立道之地中山赶来,书院的名字叫“师诲书院”,也是个不错的好名字。
在市井中买了一壶花茶,店中小二帮我在茶馆内找了个能看到城市景色的位置坐下,我便细细品尝,还点了些糕点。没忘记孔泰堡,也给他准备了一份,让店家打包进食盒,打算等他下山后给他,之后再一同归还食盒。
我边品尝边留意时间,眼看他该下山了,糕点也早已吃完,便站起身,在桌上放下花茶与糕点的钱。茶楼小二见我起身,笑着说“客观有空再来”,并将食盒递到我手中。我接过后,给了几文钱作为赏钱——刚入茶楼时,他把我领到风景极佳的位置,人还算机灵。他接下赏钱,躬身笑了笑。
迈出茶楼,掐算着时间走到中山山脚下时,孔泰堡刚好走下山。他见到我,双脚一软猛地坐在地上。我走过去蹲下,将食盒递到他面前。他看着食盒笑了笑,那笑容像是解脱,而非真正的高兴,眼睛通红,布满红血丝,模样有些狰狞。
我打开食盒,倒了杯茶递给他,他顺势接下,随后我又拿出装糕点的餐盘。他边喝茶边吃糕点,忽然抬头望着天空,问我:“兄弟,外面是怎么传我的?”
我笑了笑,打趣道:“不孝子弟,你觉得恰当吗?”
孔泰堡也笑了笑,说道:“这一生,忠孝难两全。我独自在‘孝’字上,实在难以评价。若听从命运安排,我现在该是个商人,而非书院院长。但我的志向告诉我,一定要开设一家特别的书院。这志向是从小被培育的,那时只是颗小芽,受母亲熏陶学习文学。可年轻时的我忽略了,中山孔家早已是罪家,而非光明磊落的家族。但我沉不住气,非要争一争,最终备受打压,以酒度日,如今也算是了了心愿。”
我默默听着,问道:“那你的书院要在哪里开设?中山这边,我感觉怕是难了。”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还有个版本,说你与老祖论道,老祖听后心服口服,便放下一切羽化了。至于‘不忠不义’,不过是第二个版本,寻常百姓胡乱编撰的,不必放在心上。”
孔泰堡摇了摇头:“老祖以死为我造势,我定不负他。到时我的书院开设在南都,我想收三千学子……不,我的志向改了,要收上万学子。”
我见他志向远大,说道:“书院还是慢慢发展吧。但你说的上万学子,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定要看看上万学子站在广场上是何等场景。”
孔泰堡点了点头:“定然可以。”
我们二人相视而笑,随后我站起身搀扶他起来。他放下了所有重担,走路也轻快了许多。他拿着食盒跟在我身旁,我带着他回茶楼归还食盒,之后便朝着客栈走去,打算再住一夜,明日启程前往南都。
走着走着,刚看到昨日住的客栈,忽然发现孔家的马车停在客栈前方。我们准备绕过去,马车的车帘却忽然掀开。我向里望去,是一位女子,也算大家闺秀,容貌姣好。她开口道:“小泰堡,好久不见了。”
我一听便知他们相识,孔泰堡面色如常,回道:“小姑,好久不见。”
我顿时明白二人关系,没想到如此年轻的女子竟是他的父辈。
车内的孔泰堡小姑笑了笑,说道:“都回中山了,就别住客栈了。咱不回孔府,去小姑新买的府邸住。”
孔泰堡沉默不语。
她的目光转向我,微笑着说:“你就是护送我家小泰堡的杨大人吧?”
我也笑了笑:“是,但不用叫我杨大人,我叫杨忠义,你叫我忠义便可。”
孔泰堡的小姑微笑着点头,说道:“我叫孔芊芊。”
“好名字,不错,让人印象深刻。”我赞道。
孔芊芊笑了笑。一路上,孔泰堡沉默地看着窗外,我与孔芊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很快便到了孔芊芊的府邸,我们三人下了马车。刚要入府,我察觉到一道熟悉的修士气息,像是孔泰堡的父亲。果然,府门被下人推开,孔泰堡的父亲正站在府内。
孔泰堡面无表情地看着父亲,他父亲却没理他,对着我拱手道:“多谢这位大人一路照顾我这犬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