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湖边的芦苇荡被晚风掀起层层绿浪,湿漉漉的水汽裹着芦苇的青涩气息扑面而来。林越握着青铜剑的指节已泛白,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进衣领,带来一阵微凉。欧阳克的灵蛇拳刁钻得如同真蛇,拳路完全违背中原武学常理,时而曲肘如蛇颈伸缩,时而指尖如毒牙点戳,每一拳都贴着剑刃擦过,带着淡淡的腥气,逼得他步步后退,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刚才硬接的那一记 “灵蛇出洞”,掌风擦着他的左肩掠过,虽未伤及皮肉,却有微量毒素顺着毛孔渗入,此刻左臂已隐隐发麻,内力流转都滞涩了几分。“小子,就这点三脚猫功夫,也敢拦本公子的路?” 欧阳克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鹅黄色长衫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的银带扣闪着冷光,“识相的赶紧滚开,把黄蓉姑娘交出来,本公子还能饶你一条小命,不然……” 他话音未落,右拳突然变线,如毒蛇吐信般直捣林越胸口膻中穴,拳风凌厉,带着一股腥臭。
林越心中一凛,连忙沉腰转体,同时手腕急抖,青铜剑划出一道圆弧,以 “墨子剑法” 的 “非攻斩” 卸力。“铛” 的一声脆响,剑拳相撞,他只觉得一股阴柔却刁钻的力道顺着剑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整个人被撞得后退两步,后腰重重撞在芦苇丛中,坚硬的苇根硌得他生疼,才勉强稳住身形。
眼看欧阳克的拳头又要接踵而至,突然一道清脆如银铃的声音划破芦苇荡的紧张气氛:“欧阳公子好大的口气!欺负一个后辈,也配叫英雄好汉?”
黄蓉提着藕荷色裙摆,从芦苇丛后快步跑出,鬓边的珍珠发簪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她左手攥着三张叠成 “金、木、土” 形状的绢帕,右手藏在身后,指尖捏着一把细碎的石子,脸上带着狡黠的笑。跑到林越身边站定,她挑眉看向欧阳克,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你不是想抓我吗?有本事先破了我的‘小玩意儿’,再跟我谈条件 —— 不然,就凭你这只会欺负人的本事,也配去桃花岛?”
欧阳克见黄蓉主动现身,眼中瞬间闪过贪婪的光,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不去,脚步却下意识停住。他深知黄蓉诡计多端,乃是黄药师的掌上明珠,不仅懂奇门遁甲,更善用毒,不敢贸然上前:“黄姑娘说笑了,本公子只是欣赏姑娘的才情容貌,想请姑娘回白驼山小住几日,共赏奇花异草,怎会是‘抓’?”
“谁要跟你去那满是蛇虫鼠蚁的破山!” 黄蓉说着,突然将手中的绢帕往地上一扔。三张绢帕在芦苇荡的空地上摆成三角阵型,中间撒着些从湖边捡的贝壳、石子,看似随意,却隐隐暗合奇门遁甲的方位。她又从怀中掏出一小瓶淡绿色粉末,均匀撒在绢帕周围,“我这‘五行迷踪阵’,虽比不上我爹的桃花阵,却也能让你在里面转上三天三夜,找不到出路。你要是敢踩进来,保管你饿肚子、遭蚊虫咬,最后变成个泥猴!”
欧阳克低头打量着地上的绢帕阵型,虽不完全懂奇门遁甲,却也能看出其中的方位门道 —— 贝壳属水、石子属土、绢帕属木,三角站位恰好对应 “三才”,加上周围弥漫的淡淡异香(实则是黄蓉洒的桂花粉),一时竟不敢轻举妄动。他自负武学高强,却最忌这些 “旁门左道”,生怕一不小心栽在小丫头手里。
林越趁机调整呼吸,运转全真内功,丹田内温热的内力顺着经脉缓缓流转,驱散左臂的麻痹感。他悄悄对黄蓉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已恢复大半战力。黄蓉立刻会意,突然将右手的石子朝着欧阳克脚下扔去,娇声喊道:“看招!石子阵起!”
石子带着风声袭来,欧阳克下意识纵身跃起,身形如柳絮般飘起。可他刚离地,就没注意到黄蓉另一只手已将一张涂了菱角粉的绢帕甩向他的必经之路。等他落地时,脚尖正好踩在绢帕边缘 —— 南湖菱角磨成的粉末遇风即滑,加上他落地时重心不稳,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前扑去。
“就是现在!攻他下盘!” 黄蓉高声喊道,声音清脆利落,“用‘天志刺’,避其要害,断他落脚之势!”
林越早已蓄势待发,听到指令的瞬间,脚尖点地,身形如离弦之箭般窜出。丹田内力尽数调动,顺着手臂汇聚至青铜剑剑尖,剑刃泛着淡青色的莹光,直指欧阳克的膝盖足三里穴 —— 这一剑既避开了要害,又能精准打击他的下盘弱点,正是墨子剑法 “非攻” 理念的实战运用。
欧阳克惊觉不对,想调整姿势已来不及,只能仓促抬拳格挡。“叮” 的一声巨响,剑拳相撞,他只觉得一股浑厚的内力顺着拳臂传来,加上脚下打滑,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去,后背重重撞在一棵老柳树上,“咔嚓” 一声,柳树枝条摇晃,几片柳叶簌簌落下。他疼得龇牙咧嘴,胸口气血翻涌,差点喷出一口血。
还没等他起身,黄蓉又将一把涂了 “醉鱼散” 的石子扔了过来。这次石子直奔他的面门、手腕等暴露部位,石子上的淡绿色粉末在阳光下格外醒目。欧阳克慌忙用袖子遮挡,却没防到粉末的厉害 —— 这 “醉鱼散” 是黄蓉用南湖特有的醉鱼草熬制的麻药,虽不致命,却能在片刻间让人四肢发麻、力道尽失。粉末沾到他的手腕、脖颈,不过三息时间,他的手臂便开始僵硬,拳头再也握不紧,连抬起都有些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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