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天残魂覆灭的第七日,姑苏城的晨雾带着桂花的淡香漫过护城河。城隍庙前的青石板被百姓们用井水反复冲刷了三遍,暗红的魔血印记虽已淡成浅褐,却在墙根的苔藓间洇出细密的纹路——那是三界抗魔的勋章,也是林越指尖抚过石面时,能清晰触及的“守护”重量。
张大叔扛着新打的松木锄头走过,锄刃上还沾着晨露,看到石阶上擦剑的林越,他放下锄头躬身行礼:“林金仙,城东的城墙补好了,俺让娃子们在墙根种了凌霄花,来年开花时,就像您的金光护着城似的。”不远处,王婆婆正带着几个妇人摆祭品,供桌上的莲子羹冒着热气,碗边插着的菩提枝是小石头特意折的,叶片上还系着红绳。
林越停下擦剑的动作,望向街巷深处。晨雾中,孩童们举着用竹篾扎的“金莲花灯”奔跑,灯上的“林”字被晨光映得发亮——那是百姓们模仿大罗三花做的祈福灯,昨夜他在识海感应到,这些灯盏竟汇聚成一缕缕微弱的信仰之力,融入了他的丹田莲子。
“林小子,俺老孙查探清楚了!”金箍棒劈开晨雾的瞬间,带着破空的锐响,孙悟空踩着筋斗云落在城隍庙的飞檐上,金睛火眼扫过城中炊烟,眼尾的金光还未褪去——那是他连夜查探十八处魔巢时,用火眼识破魔障留下的痕迹。他翻身跃下时,腰间的虎皮裙还沾着蜀地的泥土,“无天这老魔头死前布了十八处‘魔焰火种’,人间十二处藏在山川水泽,地府六处全在冤魂聚集之地。这些火种以混沌晶石碎屑为根,吸冤魂煞气为养分,俺在蜀地的黑风洞瞧过,一枚指甲盖大的火种,三天就催生出了百只魔兵!”
他说着就攥紧了金箍棒,棒身泛起红光:“昨夜俺捣毁了江南水寨的一处火种,那魔巢藏在太湖底的溶洞里,魔修用‘腐水咒’污染了半片湖水,百姓喝了水就浑身溃烂。俺用金箍棒的‘净世佛力’震碎了晶石,才算止住了水毒——但这只是小的,人间最棘手的是蜀地的‘血骨洞’,那洞深处连通魔界裂隙,火种周围有‘血河大阵’护着,普通仙法一碰就会被煞气反噬。”
林越正坐在石阶上擦拭鸿蒙龙元剑,剑身上金紫双色的纹路在晨光中流转,听到“血河大阵”四个字,动作骤然停顿。识海中,墨尘师兄的残魂虚影缓缓浮现,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僧袍,手中握着半块断裂的佛牌——那是当年他在蜀地降魔时留下的信物。“这些‘魔焰火种’是无天的‘后手毒计’。”墨尘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凝重,“当年我在蜀地追杀黑煞尊者的残部,曾见过他绘制血河大阵的图纸,阵眼需用三百童男童女的精血催动,无天这是要断三界的根基。”
“三百童男童女……”林越的指尖划过剑刃,鸿蒙龙元剑发出一声愤怒的剑鸣,剑身上的佛魔纹路瞬间亮起。他想起无天覆灭时那枚混沌晶石的触感,冰冷刺骨,带着吞噬一切的恶意,“混沌晶石碎屑的魔性虽烈,但我体内的鸿蒙之力能克制它,再加上三界守护舍利的莲子——那莲子昨夜吸收了姑苏百姓的祈福愿力,光芒比之前盛了三倍。”
墨尘的虚影飘到识海边缘,望着那里旋转的鸿蒙因果镜,镜中正映出蜀地血骨洞的景象:洞口被黑色煞气笼罩,隐约能看到阵旗上的血纹,阵眼处的火种泛着妖异的红光。“净化时切记,血河大阵的煞气会侵蚀道心,你需守住‘守护’的本心,莲子的光芒才不会黯淡。”墨尘转身看向林越,眼中满是期许,“当年我没能彻底清除黑风山的魔患,如今,就靠你了。”
“师兄放心。”林越的声音带着坚定,他将元神从识海撤出,指尖的金光还未散去,“大圣,你擅长破阵攻坚,血河大阵这种凶阵,非你不可。我们兵分两路——你带五百天兵去蜀地血骨洞,先破阵再除火种,我去地府净化魔瘴,午时在南天门汇合。”他从怀中掏出三枚信仰结晶,塞进孙悟空手里,“这是姑苏百姓的祈福之力凝聚的结晶,关键时刻捏碎,能抵挡煞气侵蚀。”
孙悟空接过结晶,指尖刚触碰到就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与他的佛力产生了共鸣。他将结晶塞进虎皮裙的口袋,金箍棒在掌心转了个圈,重重砸在青石板上,震得周围的祈福灯都晃了晃:“好!俺老孙就喜欢这种硬碰硬的活儿!不过说好,血河大阵的阵眼归俺来砸,那火种的混沌晶石碎屑,可得给俺留着玩——俺倒要瞧瞧,这能催生出魔兵的石头,到底有多硬!”
林越忍不住笑了:“放心,除了地府的两枚,人间的十二枚碎屑,全归你处置。”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清理魔巢时尽量留活口,尤其是那些被魔念控制的凡人魔修,他们本性未泯,灵山的佛力能净化他们。若遇到顽固的魔将,问清楚魔界裂隙的具体位置——无天虽死,裂隙若不封堵,迟早还会有魔修跑出来。”
孙悟空翻身跃下飞檐,金箍棒在掌心转了个圈,重重砸在地上:“好!俺老孙就喜欢这种干脆利落的活儿!不过说好,遇到硬骨头可别跟俺抢,俺这金箍棒早就馋魔修的骨头了!”他话刚说完,就注意到林越剑鞘上挂着的一串菩提子——那是小石头特意编的平安结,上面还沾着几点桂花蜜,“这小丫头的心意,你可得好好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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