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王化作黑气逃离的瞬间,前殿西侧的盘龙柱终于撑不住崩裂的穹顶,“轰隆”一声砸在青石板上,柱身缠绕的妖火如毒蛇般窜起,舔舐着散落的兵器碎片。林越刚收住龙元剑的剑气,玄袍下摆还在微微颤动——那是刚才硬接混铁棍时,妖力震得筋骨发麻的余韵。他抬手抹去脸颊溅到的妖血,指尖还没落下,就被一双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攥住了衣袖。
是紫霞。她的指尖还沾着未干的妖血,带着战场的腥热,掌心却透着常年练剑的温润,指节处的薄茧蹭过林越玄袍的纹路,力道不大,却攥得很紧,像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她右肩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紫色裙摆的一角,却顾不上包扎,只是睁着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望着林越被硝烟熏得有些发黑的脸颊。
“小心。”林越下意识抬手扶住她的胳膊,避开她的伤口,“梁柱还在塌,这里不安全。”他的声音带着战后的沙哑,却依旧沉稳,龙元剑斜插在身侧,剑刃上的余温透过剑柄传来,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缓。
“林越。”紫霞没有动,反而往前凑了半步,避开头顶落下的碎石,声音轻得像山间晨雾里的流泉,却字字砸在林越心上,“我不是一时冲动。”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鼓起勇气,“五岳山那夜,你为了护着李小二,用时空剑影硬接翼虎妖将的‘裂风爪’,玄袍被抓烂,却把那孩子死死护在身后——我当时就在不远处的树梢上,看着你的剑影炸开,金红色的光把那孩子的脸都映亮了。”
她的指尖微微用力,攥住林越衣袖的地方皱起一小团:“我活了五百年,见过太多修士为了修为杀亲灭友,见过妖邪为了力量吞噬同类,却从没见过有人把凡人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剑还重。你说你是武道人仙,可你的剑里,有比仙力更重的东西。”
“紫霞仙子……”林越刚要开口,就被她打断,她的眼睛里泛着水光,却不是哭,是藏了五百年的真诚终于找到出口的亮:“别叫我仙子,叫我紫霞。从你把紫霞符塞给我,说‘有危险就捏碎’的时候起,我就知道,你和那些只懂争夺力量的修士不一样。”
林越转头时,正撞进她亮得惊人的眼眸——那里面映着殿内残存的妖火,跳跃的光把她的瞳孔染成了琥珀色,像盛着两片燃烧的晚霞。右肩伤口渗出的血迹顺着她的手臂滑下,滴在林越的玄袍上,晕开一小朵暗红的花,却没能冲淡她眼神里的炽热。
至尊宝在一旁看得挠头,他虽不懂情爱,却知道紫霞姐姐是真心的。他悄悄往密道入口退了两步,脚边踢到了紫青宝剑的剑鞘,连忙弯腰捡起,轻手轻脚地往紫霞身边推了推,嘴里还小声嘀咕:“神仙大哥,紫霞姐姐人可好了,她上次还帮我挡过妖兵的锤子呢……”
林越的耳尖微微发烫,不是羞涩,是被这份纯粹的心意烫到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紫霞的神魂波动,像紫青宝剑的剑气一样,坦荡又锋利,没有半分算计。可识海深处,之前与牛魔王激战残留的混沌气息还在隐隐作痛,面板上“大圣娶亲倒计时:2天18时”的提示如同警钟——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沉溺于儿女情长,不说白晶晶还在水牢受苦,单是牛魔王即将激活的大圣之力,就足以让南瞻部洲生灵涂炭。
“这次若不是你,我和至尊宝都要落入牛魔王手中。”紫霞往前又凑了半步,身上的熏香混着灵脉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那熏香是昆仑山顶的流霞花所制,她带了五百年,只有在重要的日子才会用。“我知道仙途漫漫,情爱或许是劫,是修士晋升的绊脚石。可我紫霞练剑五百年,从来只认心不认命。剑要握在自己手里,心也要跟着自己走。”
她的目光扫过林越胸口的紫霞符,符纸因为之前的激战微微发烫,上面的纹路与她的神魂产生共鸣:“大圣娶亲之后,牛魔王的阴谋必破,到时候你若无事……可愿陪我去看一次昆仑的流霞?每年七月初七,流霞会漫过整个昆仑顶,像铺在天上的红绸,比妖火暖,比剑光柔。”
她的话音刚落,林越的玄袍突然泛起金红色的微光——那是仙武同源的力量在自发护主,因为他的神魂出现了短暂的波动。至尊宝识趣地闭了嘴,往密道里又退了退,只留下两道交错的影子,被妖火拉得很长很长。
林越的识海泛起一阵温润的能量冲击,不是牛魔王妖力那种暴戾的侵蚀,而是像初春的灵泉漫过心田,面板上“情劫”的标识悄然亮起,边缘泛着柔和的粉色,而非危险的红光。【检测到良性情感波动,目标:紫霞仙子(姻缘法则持有者),情感纯度:98%(无杂质),对宿主神魂无恶意侵蚀。】
他能清晰感受到紫霞的心意,纯粹得像昆仑的雪水,不含半分利用或算计,就像她的紫青宝剑一样,锋利又真诚。可他的指尖还残留着李小二托付时的温度,耳边似乎还响着刘莽“仙长救大家”的嘶吼,更别说黑风山水牢里,白晶晶的玄冰气息还在时空感知里微弱地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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