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心窟的空气比外界冷上三分,江风从藏剑洞入口灌进来,带着水汽掠过溶洞岩壁,在夜明珠的光晕下凝成细碎的冰珠。林越的指尖刚触到祭坛中央那枚人头大小的血玉,一股绝非圣心诀的邪寒便顺着指腹窜入经脉——不是冻彻骨髓的冷,而是像有无数细小的虫豸在啃噬血管,连丹田内奔腾的真气都被搅得紊乱起来。
血玉通体呈暗赤色,表面布满如蛛网般的血纹,这些纹路竟在缓缓蠕动,每一次收缩都能吸扯周围的天地灵气,将其转化为带着铁锈味的邪力。林越的识海面板瞬间弹出提示:“检测到邪异能量载体‘血祭血玉’,蕴含万人生魂残念,精神干扰等级:高级。”他下意识运转北冥金身,淡金鳞纹在体表亮起,却依旧挡不住那股邪力对心神的渗透,眼前竟闪过无数百姓被烈火焚烧的幻象。
“小心!这血玉能引动人心底的恶念!”聂风的声音如清泉破冰,雪饮剑已在他手中出鞘,剑刃划过一道霜色弧线,寒气瞬间在血玉外围凝成半尺厚的冰罩。冰罩上的霜纹与血玉的血纹相互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血玉的蠕动速度明显放缓,林越眼前的幻象也随之消散。“这血玉与圣心窟的地脉根系缠绕在一起,直接用蛮力破坏,地脉震动会引发整个凌云山塌方,山下的百姓都会遭殃。”
步惊云早已走到祭坛西侧,他手中的镇毒剑正微微震颤,深紫色的剑鞘上,银白色的符文如活过来一般流转,剑刃末端甚至渗出细小的银芒——这是镇毒剑感知到强烈邪力时的本能反应。“徐福的气息在龙元殿方向越来越强,他的真气波动从平稳变得暴戾,显然是察觉到我们在破坏血祭阵。”他抬手按住剑柄,玄色真气顺着手臂涌入剑中,符文光芒暴涨,将周围的邪力逼退三尺,“最多再有一炷香,他必会出关。”
断浪提着被点了哑穴的骆仙站在溶洞入口,火麟剑的赤色煞气在周身萦绕,形成一道火墙,将试图从藏剑洞涌入的影卫残党尽数逼退。听到步惊云的话,他回头瞥了一眼祭坛上的血玉,眉头紧锁:“那老贼活了两千年,圣心诀本就诡异,若让他借血祭阵的力量稳固境界,再吸收龙元,我们没人能挡得住。”他的指尖摩挲着火麟剑的剑鞘,想起父亲断帅被徐福暗害时的惨状,眼底的煞气更盛。
就在这时,溶洞顶部的夜明珠突然集体黯淡,原本温润的珠光变成了诡异的青灰色。一阵极淡的剑风从藏剑洞入口飘来,这风没有半分寒意,却带着一股沛然莫御的威压,所过之处,溶洞岩壁上凝结的圣心诀寒气如冰雪遇骄阳般消融,连血玉散发出的邪力都被压制得收敛了几分。
“这股剑意……”断浪猛地握紧火麟剑,虎口因剑鞘震动而发麻,“父亲留下的剑谱残页上写过,‘剑出无迹,气撼山河’,这是万剑归宗的气息!是无名前辈!”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南麟剑派与无名素有渊源,父亲断帅生前最敬佩的便是这位“武林神话”。
林越四人同时转身望向入口,只见光影在洞口处扭曲流转,一道素白身影踩着剑气缓缓步入溶洞。来人身着洗得发白的僧袍,僧袍袖口打着两个整齐的补丁,却丝毫不显寒酸;面容清癯,下颌留着三缕短须,皆已染霜,唯有双目如古井般深邃,瞳孔中似有万千剑影流转,明明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无处不在”的错觉——正是隐居剑庐多年的无名。
无名手中握着一卷用桑皮纸装订的剑谱,剑谱封面已泛黄发脆,边缘磨损得厉害,右下角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朱砂,显然是被常年翻阅摩挲所致。他的步伐极缓,每一步落下都与溶洞内的气流共振,原本紊乱的天地灵气竟渐渐变得平和起来。
“林小友,步小友,聂小友,还有断小友。”无名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如晨钟暮鼓般涤荡心神,“别来无恙。”他的目光扫过祭坛上的血玉,又落在被押解的骆仙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帝释天倒是越来越不择手段了。”
林越四人连忙收势行礼,连素来冷傲的步惊云都微微躬身——无名不仅是武林神话,更是守护中原武林的精神支柱,当年绝无神入侵时,正是他以万剑归宗牵制住对方的主力。“无名前辈怎会在此?”步惊云沉声问道,他深知无名常年在剑庐闭关,除非关乎武林存亡的大事,否则绝不会轻易出世。
无名走到祭坛旁,伸出右手,指尖距离血玉三寸停住,一道无形的剑气从他指尖溢出,在血玉表面划出一道淡金色的痕迹。血玉的血纹剧烈蠕动起来,发出刺耳的尖啸,却始终无法突破那道剑气的封锁。“三个月前,我在剑庐打坐时,便察觉到中原各地有异常的能量波动。”他缓缓收回手,目光投向龙元殿的方向,“这些波动看似零散,实则都与圣心诀同源,我追查之下才发现,帝释天在中原布下了十七处‘锁脉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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