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剑坡的金铁交鸣之声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下山风卷着血腥味掠过乱石堆。七具天池十二煞的尸身以扭曲的姿态倒伏着,毒蝎那根布满毒刺的短杖斜插在石缝中,淡绿色的毒雾被聂风的霜气冻成半透明的冰晶,阳光穿过时折射出细碎的寒星,触碰到地面便“噼啪”碎裂,化作一缕缕带着腐味的寒气。
林越拄着逍遥墨阴剑半跪在地,剑刃拄地的位置,青石板已被压出一道细微的裂痕。他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经脉拉伸的酸痛——刚才与鬼影缠斗时,为了避开那淬了破气寒毒的幽冥短刃,他强行催动逍遥追风步连续变向,导致丹田内的真气出现了短暂的断层。若非最后一刻用三道残影迷惑对方,那柄泛着幽蓝冷光的短刃,此刻已穿透他的肩甲,将寒毒注入心脉。
他抬手按在肩头,隔着破损的劲装,能摸到一块手掌大小的淤青,触感发硬,稍微用力按压,便有刺骨的痛感顺着经脉蔓延开来。识海面板上,“真气剩余12%,经脉负荷23%,肩颈部位轻微瘀伤,寒毒残留0.3%”的提示格外醒目,淡蓝色的数据流旁,还跳动着“防御短板凸显”的红色警告。
“这是‘培元丹’,用天山雪莲和千年人参炼制,比凝神丹的恢复效果强三倍,还能驱散残留的寒毒。”无名的脚步声轻缓地落在林越身侧,他将一个雕着云纹的瓷瓶递过来,指尖不经意间拂过林越的肩头,金色的剑意如细针般探入,瞬间将瘀伤处的滞涩真气化开。“你的万剑归宗剑气凝练,能御敌于十丈之外,但江湖上的刺客最擅长‘避实击虚’,鬼影的幽冥短刃专门针对真气衔接的缝隙,一旦你真气耗尽,再刚猛的剑法也成了空架子。”
林越接过瓷瓶,拔开塞子便倒出三枚龙眼大小的丹药,丹药入口即化,一股醇厚如蜜的药力顺着喉咙滑下,化作无数温热的暖流,顺着丹田经脉扩散至四肢百骸。识海面板上的数值立刻跳动:“服用培元丹,真气剩余12%→35%→42%,寒毒残留0.3%→0.1%,经脉负荷23%→18%。”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肩颈的酸痛缓解了不少,却仍心有余悸:“前辈所言极是,刚才我试着用北冥神功牵引鬼影的内力,却只能卸去三成力道——他的真气中混杂着寒毒,刚一接触就冻得我经脉发僵,若是遇到内力更深厚、毒术更霸道的对手,这招根本不够用。”
聂风正用雪饮剑的霜气清理毒蝎遗落的毒杖残骸,剑刃划过毒杖时,青白色的霜气瞬间将毒刺冻结,轻轻一挑便将毒刺全部震落。他闻言回头,雪饮剑在阳光下泛着莹白的光芒:“林兄的北冥神功擅长吸收,我的傲寒六诀能凝霜成盾,或许你可以试试将两种属性融合?就像之前你用清心诀调和一阳指那样,用北冥真气承载防御特性,再以先天真气加固壁垒——两种真气一主吸一主凝,未必不能形成护体功法。”
“融合?”林越脑中灵光一闪,识海面板自动调出北冥神功与先天真气的属性数据,淡蓝色的光幕在意识中展开:“北冥神功(精通 52%):吸噬 50%,防御 10%,可容纳异种内力,真气特性‘阴柔吸噬’;先天真气(大成 68%):凝练 40%,防御 15%,刚柔并济,真气特性‘温润凝实’。”两种真气的防御属性虽不突出,但特性互补,确实有融合的可能。
无名走到剑冢边缘的一块平整青石旁,用镇岳剑的剑尖在石上刻下两道纹路——一道呈漩涡状,代表北冥真气的吸噬;一道呈壁垒状,代表先天真气的凝实。“逍遥派的先天真气本就源自道家‘阴阳相济’之理,北冥神功又是天下间最擅长容纳异种内力的武学,若能将二者融合,以先天真气为‘壳’,北冥真气为‘核’,形成的护体真气便能兼具防御与吸噬双重特性。这种功法,可称之为‘北冥金身’。”
“北冥金身……”林越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随即盘膝坐在青石上,按照无名的指点,将体内的先天真气与北冥真气同时调动。他先引导先天真气顺着经脉流转,在皮肤表面形成一层薄薄的气膜,这一步轻车熟路,气膜很快便稳定下来,泛着淡淡的乳白色光晕。可当他试图将北冥真气注入气膜时,意外发生了——
阴柔的北冥真气刚接触到温润的先天真气,便如饿虎扑食般试图将其吞噬,而先天真气也本能地排斥这股带着吸噬特性的能量,两者在经脉中剧烈冲撞。林越只觉手臂的经脉像是被两根力道相反的绳子拉扯,疼得他额头瞬间渗出冷汗,刚凝聚的气膜也“砰”地一声碎裂,真气乱流反弹回来,让他胸口一阵发闷,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别急,两种真气属性相悖,直接融合只会引发冲突。”无名的声音如清泉般传入耳中,他抬手一挥,金色的剑意在林越周身形成一个气场,将乱流的真气暂时稳住,“冰心诀能稳定心神,更能梳理异种真气的冲突,你试着让它作为两种真气的‘桥梁’,先让三种真气在丹田内共存,再慢慢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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