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刚牵着踏雪龙驹踏上断魂岭的山脊,寒绡腰间的革囊突然动了动,一只灰羽传讯鸽扑棱棱振翅钻出——鸽腿上的银管刻着灵鹫宫最高级别的“雪鹤”标记,管尾按着童姥独有的朱红手印,这印记是用她阳刚真气混朱砂拓的,遇敌会自动发热。寒绡指尖捏碎蜡封,展开卷成细条的信纸,墨迹还带着微热,显然是刚写就的:“李秋水遣使者携‘无崖子玉佩’至灵鹫宫,限三日内交出所有逍遥秘籍,否则踏平缥缈峰。”她指尖发颤,“这朱红手印是童姥的‘血誓印’,只有关乎灵鹫宫存亡时才会用!”
林越眉头一拧,目光扫过马后被粗麻绳捆住的秋水四使——昨夜审问时,寒丝已被他用“点穴逼供”术撬开嘴,供出李秋水的毒计:故意用假玉佩引灵鹫宫主力回防,实则派丁春秋带星宿派弟子偷袭琅嬛福地,夺走《逍遥道藏》残篇。“改道灵鹫宫,全速!”他翻身跃上踏雪龙驹,掌心按在马颈的“伏兔穴”,渡入一缕不老长春真气,龙驹通灵,四蹄翻飞转向南麓,积雪被蹄铁溅起半丈高,在身后拖出两道雪白弧线。寒绡将秋水四使的绳索又紧了两圈,银钩抵住寒丝的“气海穴”:“你们若想活,就把丁春秋的毒功破绽说清楚,否则到了灵鹫宫,童姥的‘生死符’可比我手段狠。”
三日后正午,缥缈峰的云雾被阳光撕开一道金缝,林越的身影出现在灵鹫宫山门时,守宫弟子阿青立刻吹响了牛角号——雄浑的号声在山谷中撞出回声,正在演武场练“天山鞭法”的弟子们纷纷停手,有人举着缠着铁链的钢鞭欢呼,有人干脆把兵器抛向空中。紫萼抱着一摞伤药从药圃跑来,裙摆沾着雪莲子的淡黄花瓣,看到林越的瞬间,药筐“哐当”砸在石阶上,伤药滚落一地,她扑过来抓住林越的衣袖,眼眶通红:“林师兄!你可回来了!童姥这几日都在暖阁守着,连最喜欢的雪参羹都没吃几口,说要等你回来定计。”
琅嬛福地的暖阁内,地龙烧得正旺,却驱不散巫行云周身的寒气。她对着一封西夏鎏金信出神,案上的寒玉茶盏结着薄冰——这是李秋水送来的“战书”,信末画着半朵墨梅,是无崖子的标记,显然是故意挑衅。听到脚步声,她猛地抬头,枯瘦的脸瞬间绷紧,看到林越的瞬间,攥着信纸的手指关节发白,指节处的老茧都泛了青。当林越从寒绡行囊中取出小无相功绢纸和不老长春功副本时,她快步上前,颤抖着接过绢纸,指尖抚过右下角的半朵墨梅,突然老泪纵横,眼泪砸在绢纸上,晕开细小的墨痕:“这是无崖子的笔迹……当年他教我写逍遥派门规,就是用这种朱砂混着晨露调的墨,说这样写的字有生机。”她哽咽着,指腹摩挲着绢纸的纹路,“这半朵梅,是他当年为了护我,被丁春秋的化功**所伤,用血染的。”
寒绡押着秋水四使去见执法长老,紫萼端来温好的雪参茶,茶盏边摆着两碟蜜饯——是童姥平时爱吃的雪山酸枣。巫行云喝了口热茶,情绪才渐渐平复,指着绢纸上“无相非无本”的批注,声音还带着颤:“这是三十年前,无崖子骂醒李秋水的话。那时她刚偷学小无相功,就想着用它模拟少林七十二绝技扬名,无崖子就写了这句批语骂她‘舍本逐末’。”她起身走到书架后,推动一尊青铜弥勒像,暗格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个紫檀木盒,“这是祖师逍遥子的《逍遥道藏》残卷,另一半被李秋水抢走了。里面记着逍遥派武学的核心——‘以道统武’,不是让你练一堆武功,是让你把武功练成‘道’。”
林越接过《逍遥道藏》,泛黄的麻纸边缘都磨毛了,上面用隶书刻着道家箴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字迹旁,是无崖子用朱笔补的批注:“武亦如此,吸为一(北冥),炼为二(八荒),养为三(长春),变为万物(无相)。”巫行云坐在他对面,枯瘦的手掌按在他眉心,一股温润如晨露的真气涌入识海,这真气带着无崖子的气息——是当年无崖子传她的“逍遥真气”。“你之前的武功,就像把珍珠散在盘子里,看着多,却串不起来。”她的声音像浸了雪水的棉线,“北冥吸天地灵气,是‘道生一’;八荒炼灵气为己用,是‘一生二’;长春养经脉承真气,是‘二生三’;小无相功变真气为招式,是‘三生万物’。而道武同源,就是串起珍珠的线,让它们变成一串项链。”
真气流转间,林越突然明悟——此前他用北冥吸内力,用八荒炼体,用长春疗伤,用无相模拟,四者像四条平行的河,从没有交汇过。此刻童姥的逍遥真气如堤坝,将四条河汇集成海。他盘膝坐在寒玉床上,寒玉的凉意刚好压制八荒功的燥气,按照《逍遥道藏》的口诀引气:北冥真气在掌心凝成淡金漩涡,吸来暖阁外的天地灵气;八荒真气化作金红火焰,将灵气炼为刚柔相济的本源真气;不老长春真气如淡绿溪流,滋养着被真气冲刷的经脉;小无相功则成了银白光丝,将本源真气编织成各类招式的雏形。识海面板开始飞速跳动,淡金光晕越来越盛,连眼角都映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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