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意顺着后颈钻进粗布短打的衣领时,林越的意识先于身体苏醒。不是射雕世界重阳宫丹房里暖炉烘出的松烟暖意,也不是襄阳城头混着硝烟与麦香的风,而是雪山特有的、带着松针清冽与冰碴棱角的冷——那冷意像极细的钢针,扎透衣物后却在触及肌理的瞬间,被一层若有若无的温煦挡回。这是先天真气在潜意识里运转凝成的护罩,即便跨越世界壁垒,这份刻入经脉的本能仍未消散,就像洪七公当年在破庙教他“气沉丹田”时说的:“真气是你的骨头,就算换了皮囊,骨头也不会软。”
是先天真气。即便跨越世界屏障,这刻入骨髓的护体本能仍在潜意识里运转,只是护罩比往日稀薄许多,像蒙了一层薄霜的琉璃,能挡住寒意却挡不住冷意的渗透。林越的睫毛颤了颤,沾在上面的雪粒融化成水,顺着眼尾滑落,冰凉的触感让他彻底清醒。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线先被屋顶破洞漏下的雪光刺得生疼——那雪光不是平原雪的惨白,而是带着缥缈峰特有的淡紫晕染,是峰顶紫气与雪色交融的颜色,原主的记忆碎片瞬间冒了出来:“那是灵鹫宫的方向,娘说,有紫气的地方,星宿派的人不敢去。”
适应了足足三息,他才看清屋内景象:松木床的床沿结着一层半透明的薄霜,手指一触就化在掌心;盖在身上的熊皮带着陈旧的兽毛气味,靠近脖颈的位置还留着原主的体温余温,边缘磨出了毛边,显然是盖了十几年的旧物;鼻尖萦绕着三重气味——灶膛里干松柴燃烧后的烟火味、墙角陶罐里金疮药的苦涩(是原主用雪山黄连和接骨草熬的,外敷能止血),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肉干香气,来自屋檐下悬挂的雪狐肉。这些气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猎户林越”的生活底色,陌生却又透着烟火气的真实。
他费力地睁开眼,视野先是被屋顶茅草缝隙漏下的雪光晃得发花——那雪光比襄阳城的日光更白,带着一种冷硬的质感,刺得眼球发酸。适应了足足三息,眼前的景象才清晰起来:身下的松木床被岁月磨得发亮,床沿结着一层半透明的薄霜,手指一触就是刺骨的凉;盖在身上的熊皮带着陈旧的兽毛气味,混杂着淡淡的血污腥气——那是原主上个月猎杀黑熊时,沾在熊皮上的血迹,虽已风干,却仍藏着山野生存的悍意;鼻尖萦绕着两重气味,一是火塘里干柴燃烧后的焦香,二是墙角陶罐里飘来的草药苦涩,原主的记忆瞬间跳出来:那是晒干的“雪当归”,专治雪山冻伤,三年前母亲就是用它混着雪莲汁,为他敷好被雪狐抓烂的虎口。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关节比原来粗大,指甲缝里还嵌着一点深褐色的泥垢(是黑松林的腐殖土,原主三天前在那里埋过捕猎的套索),虎口处一道浅浅的月牙形疤痕格外清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三年前的雪天,十四岁的原主追着一只雪狐跑进黑松林,那只雪狐带着幼崽,被逼到绝境后突然反扑,锋利的狐爪划过他的虎口,鲜血瞬间染红了雪地。父亲当时正在附近设陷阱,听到他的哭喊后狂奔而来,脱下棉袄裹住他的手,用嘴含住伤口吸血,母亲则从背篓里翻出刚采的雪莲,嚼碎了敷在伤口上,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比雪还凉:“越儿,以后不许单独追狐崽,它们护崽不要命。”
那些记忆不是冰冷的片段,而是带着温度的——父亲手掌的糙、母亲眼泪的凉、雪莲的微甜,还有雪狐眼睛里的决绝,都清晰得仿佛林越亲身经历。他抬手摸了摸那道疤痕,指尖传来细微的凸起,这具身体的过往,正通过这些细节,一点点与他的灵魂融合。
“唔……”试图撑起身时,林越的手臂突然脱力,手肘重重磕在床板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这不是他熟悉的身体——手臂抬起的速度比记忆中慢了半拍,肌肉发力时带着陌生的酸胀感,仿佛每一寸筋肉都在抗拒他的操控。掌心贴在床板的瞬间,粗糙的老茧蹭过木纹,那是常年握弓、劈柴、剥兽皮留下的硬茧,分布在虎口与指根,与他在射雕世界练剑磨出的、集中在指腹的细腻茧子截然不同。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关节粗大,指缝里嵌着洗不净的黑泥,左手虎口处有一道浅褐色的疤痕,像一条细小的蜈蚣,原主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
那是三年前的冬至,他跟着父亲在黑松林追猎一头雪狐。雪狐狡猾,突然转身扑向他的面门,父亲挥刀砍空,母亲尖叫着扑过来将他推开,自己却被狐爪划开了胳膊。父亲最终射倒雪狐,用雪地里刚挖的雪莲嚼烂,混着唾液敷在他的虎口:“越儿,猎户的手是吃饭的本钱,得护好。以后遇到凶险,别硬拼,先跑——活着比什么都强。”那时的雪莲汁带着淡淡的甜,混着父亲掌心的温度,是他对“守护”最初的认知。
而此刻,这道疤痕下的皮肤仍在隐隐发热,像是原主的执念还残留在肌理中。林越轻轻摩挲着疤痕,指尖传来的触感真实而沉重——这具身体二十五岁,骨架比他原身体更粗壮,肩背因常年拉弓微微隆起,下肢肌肉紧实,是常年在雪山攀爬练出的“矮壮体态”,与他在射雕世界修长挺拔的侠客身形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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