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之巅的朝阳,终于挣开云海的缠绕,将金红交织的光瀑泼在千年石台上。青石台面布满深浅不一的剑痕,最深一道竟嵌着半片锈铁 —— 那是三十年前某场江湖对决的残迹,此刻被晨光镀上暖边,与周围新添的马蹄印、掌劲坑,拼成一幅鲜活的武林画卷。松风穿崖而过,卷着崖下野菊的淡香,掠过观武崖老松的虬枝,将林越玄色披风的下摆吹得猎猎作响。
林越靠在松干上,墨阴剑斜挎在背后,剑鞘上的冰裂纹路在晨光里泛着淡蓝微光 —— 昨夜斩杀杨康时残留的一丝戾气,已被绝顶境圆满的气劲涤荡干净,此刻剑鞘贴在肩胛骨处,竟随他的呼吸轻轻共鸣。他指尖萦绕着缕淡金色气劲,抬手时气劲化作极小的漩涡,将飘落的松针卷入其中,又轻轻送向崖下 —— 这是内力化境达至 “浑圆” 的征兆,连最细微的劲气流转,都能随心掌控。
石台上,五绝的身影已站定。洪七公斜坐在青石墩上,酒葫芦搁在膝头,葫芦口沾着半片烤鸡腿的油花;黄药师背对着朝阳,白玉箫横在指间,箫身上刻着的 “碧海” 二字被光映得剔透;一灯大师双手合十,杏黄僧袍的衣角垂在石缝里,念珠每转动一圈,便有缕极淡的金光落在身前;欧阳锋裹紧黑袍,袍角还沾着华山脚下的泥点,那是他昨夜试图潜入郭靖帐篷时蹭上的,此刻在晨光里格外扎眼;郭靖握着铁剑,剑穗上的红绸被风扯得笔直,目光扫过石台上的众人时,带着几分少年人的局促,却更多是守护的坚定。
“今日论剑,不比招式刚猛,只论‘武学心境’。” 一灯大师率先开口,念珠停在第三十二颗紫檀珠上,声音温和却穿透松风,“九阴真经承载的不是‘天下第一’的虚名,而是江湖安危的责任。若心术不正,纵得真经,亦是祸端。”
他话音刚落,欧阳锋的黑袍忽然动了动,似想反驳,却终究只是攥紧了袖口 —— 昨夜杨康伏诛的消息,已通过丐帮弟子传到他耳中,那封蒙古大汗的密信,成了压垮他最后一丝侥幸的巨石。他忽然明白,即便今日夺到真经,没有杨康作为内应,蒙古也难破襄阳;更遑论,他方才瞥见林越指尖的气劲,便知这年轻人的境界已追上自己,再强行争夺,恐怕连下山的机会都没有。
第一场对决,洪七公 vs 欧阳锋,终是来了。
洪七公慢悠悠站起身,酒葫芦往腰间一挂,淡金色的降龙劲气从他掌心缓缓渗出,不再如前日般带着雷霆之势,反倒像晒透的棉被,暖得让人安心。“老毒物,二十年了,你我从江南打到华山,你这蛤蟆功的毒劲,倒是越来越烈,可心劲儿,却越来越偏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脚下青石竟未留下半分痕迹,“今日我不跟你拼掌力,就跟你论论‘刚劲’—— 你说,是你那偏枯的毒刚,硬得过护着百姓的‘义刚’?”
欧阳锋弓起脊背,双掌泛起青黑毒劲,却比昨日收敛了大半 —— 他试着将毒劲凝成蛤蟆虚影,可刚聚起半只,便觉丹田内的内力一阵滞涩,想起昨日洪七公那滴酒珠卸劲的模样,心中竟生出丝动摇。“多说无益!” 他低喝一声,双掌推出 “蛤蟆啸天”,毒劲化作淡青虚影,虚影的蛤蟆嘴中喷出缕缕黑丝,那是掺了 “透骨水” 的毒劲,沾之即腐。
洪七公却不慌,抬手拔开酒葫芦塞子,倾斜葫芦口 —— 酒液顺着葫芦嘴流出,刚离瓶口便被降龙劲气凝成颗颗莹白水珠,每颗水珠都裹着三分刚劲七分柔劲,顺着蛤蟆毒劲的漩涡边缘滑过。第一颗水珠撞在毒劲黑丝上,黑丝瞬间被酒液融成淡墨;第二颗水珠贴着蛤蟆虚影的前腿滑过,竟将那腿形毒劲卸成细碎的气沫;第三颗水珠径直飞向欧阳锋肩头,淡金劲气透过水珠渗入他的经脉,却未伤他分毫,只将他掌中的毒劲震得散了形。
“你输了。” 洪七公将酒葫芦塞回腰间,语气里没有胜意,只有惋惜,“你的毒劲能腐铁,却腐不了‘义’;你的刚劲能碎石,却碎不了‘人心’。老毒物,若再执迷不悟,迟早连自己的内力都要反噬。”
欧阳锋望着肩头残留的淡金劲气,沉默了许久。他抬手按在胸口,那里还留着昨日林越一阳指的余劲 —— 那股精准的劲气,让他明白自己的邪路终究走不通。最终,他冷哼一声,转身走到石台边缘,背对着众人时,黑袍下的肩膀竟微微垮了些 —— 这是他第一次在与洪七公的对决中,心甘情愿认负。
林越在崖上看得真切,丹田内的九阴劲忽然躁动起来。他想起在襄阳城,洪七公教他 “亢龙有悔” 时说的 “刚劲要留三分余地,为的不是让敌,是为护己护人”,此刻再看那淡金水珠,忽然悟到:降龙掌的 “刚”,从不是蛮力的碰撞,而是 “守义” 的底气;九阴真经的 “包容”,也不是无差别接纳,而是以 “正” 化 “邪” 的智慧。丹田内原本分散的降龙刚劲、落英柔劲,忽然如溪流汇入江海,连之前卡壳的 “刚柔转化” 关窍,都在松风掠过耳畔时轰然通畅 —— 面板上 “九阴真经” 的进度条,从 90.5% 稳稳跳到 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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