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已将铁枪庙前坪的晨雾蒸得干干净净,晒在青灰色的碎砖上暖融融的,却驱不散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 —— 坪角的荒草间,几处发黑的血迹嵌在砖缝里,旁边散落着半片马鞍碎片,是江南七怪中韩宝驹的遗物,郭靖蹲在那里,用粗布一遍遍擦拭碎片上的泥污,指腹反复摩挲着碎片边缘的磨痕,眼眶红得像浸了血。
洪七公正用三股拧成的草绳将杨康捆在殿外的柏木断柱上,绳结是丐帮秘传的 “锁龙扣”,越挣扎勒得越紧,杨康的手腕已被勒出红痕,却还在低声咒骂,唾沫星子溅在草绳上,很快被晒干。穆念慈站在离他三丈远的地方,手里攥着块洗得发白的并蒂莲绣帕,帕角沾着一点暗黑色的污渍 —— 是昨晚杨康气急攻心时喷的血,她偷偷攒着,此刻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落在荒林深处,满是复杂。
林越刚将密信、假玉箫针装进桃花岛特有的描金锦盒(黄蓉之前送他的,说应急时能装贵重物品),就听到一阵清越的玉箫声从林间飘来 —— 箫声婉转如流水,却藏着几分孤高的冷冽,像寒梅映雪,又似孤鹤掠空,正是桃花岛的《碧海潮生曲》!洪七公手里的草绳猛地顿住,抬头看向林越:“老邪来了!这曲子的调子,除了他没第二个人能吹得这么傲气!”
话音未落,一道青影已从林间飘出 —— 足尖点在枯黄的草叶上,竟未压弯半根草茎,仿佛脚下踩着无形的云。来人身穿月白长衫,领口绣着细密的海浪纹(桃花岛主特有的标识),腰间系着块暖玉腰带,玉上雕着桃花纹样,手里握着支白玉箫,箫身刻着浅淡的 “药师” 二字,是他年轻时亲手刻的。黄药师面容清癯,眉宇间带着几分疏离的傲气,下颌的胡须梳理得整整齐齐,目光扫过被捆的杨康,又落在林越手中的锦盒上,箫声戛然而止,语气带着几分冷意:“洪七,你们把人绑在这荒庙前,还拿着仿我桃花岛的暗器,是想替江南七怪讨个‘说法’?”
郭靖猛地站起身,铁剑 “唰” 地出鞘,剑尖直指黄药师的胸口,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却异常坚定:“黄前辈!我师父们…… 江南七怪,是不是你杀的?若是你做的,我郭靖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为师父们报仇!” 他的手在发抖,剑尾的铜环 “当啷” 作响,却死死盯着黄药师的眼睛,不肯移开半分 —— 那是他敬重的前辈,却可能是杀害师父的凶手,心里的矛盾几乎要将他撕裂。
黄药师嗤笑一声,身形未动,只抬手用白玉箫轻轻一点 —— 箫尖泛出一缕淡青色的气劲,像根细针般精准点在郭靖的剑脊上。“当” 的一声脆响,铁剑竟被震得脱手而出,剑柄砸在青石板上,弹起半尺高,最后插在旁边的土坡上,剑尾还在微微颤动。“小子,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也敢跟我动手?” 黄药师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却没半分杀意,“江南七怪的死,若真是我做的,我会留着杨康这个‘证人’到处嚼舌根?我桃花岛的人,做事从不屑用嫁祸的手段。”
林越连忙上前一步,将锦盒递到黄药师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笃定:“黄前辈,您先息怒。杀害七怪前辈、嫁祸您的真凶是杨康,这里有证据,您一看便知。” 他怕黄药师不信,特意打开锦盒时慢了半拍,让对方看清盒内的物件 —— 假玉箫针躺在丝绒衬里上,旁边压着三封盖着火漆的密信。
“这枚针虽形似您的玉箫针,却并非桃花岛所制。” 林越取出假针,用指尖捏着针尾,避免触碰针尖的毒,“您的玉箫针针身刻有‘桃花’二字,淬的是桃花岛特有的‘冰魄寒毒’,遇热会泛出淡蓝光,气味清冽如梅;而这枚针,针身光滑无纹,淬的是白驼山的‘腐心草毒’,遇热只会发黑,还会散出腥甜味。刚才在偏殿我试过,您看。” 说着,他运转九阴阳劲,将一缕极淡的热气凝在指尖,轻轻点在假针的针身上 —— 针身瞬间冒出细小的黑烟,散发出一股类似烂草的腥甜味,与黄药师熟悉的冰魄寒毒截然不同。
黄药师的眼神微微一动,伸手接过假针,放在鼻尖轻嗅,眉头皱了皱 —— 那股腥甜味他太熟悉了,当年在华山论剑时,欧阳锋就用这毒伤过他的弟子。“确实是腐心草的味道,老毒物的惯用伎俩。” 他将假针扔回锦盒,目光落在杨康身上,多了几分寒意。
林越又取出密信,递了过去:“这是从杨康腰间的鹿皮锦囊里找到的,锦囊上绣着白驼山的蛤蟆印记。您看信封 —— 这枚赤金火漆是金国皇室的,上面刻着‘大金王府’的字样;这枚黑漆是白驼山的,印着欧阳锋的蛤蟆纹。里面写的是他与欧阳锋勾结的计划:故意留假玉箫针嫁祸您,挑动全真教与桃花岛火并,趁乱帮金国吞并中原武林。穆姑娘昨晚亲耳听到杨康承认,还找到了这枚假针,她手里的绣帕上,还有杨康喷的毒血,您一辨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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