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沐宸的目光在武青婴那张混杂着泪水、屈辱与认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缓缓移开,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浪费时间。
他没有再说什么安慰或是威胁的话。
他只是淡淡地,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将最后一道枷锁套在了武青婴的心上。
“记住你说的话。”
话音未落,赵沐宸的身形动了。
他没有助跑,甚至没有丝毫的蓄力征兆。
双腿肌肉只是微不可察地一绷,整个人便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拔地而起!
“呼——!”
一股劲风凭空卷起,吹动了武青婴额前的乱发。
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冲天而起,轻松越过了朱武连环庄数米高的院墙,几个起落间,便化作远方天际线上的一个小黑点,迅速消失不见。
那个姿态,不像是在施展轻功,更像是雄鹰展翅,挣脱了凡尘的束缚,翱翔于九天之上。
武青婴跪坐在原地,整个人都看傻了。
直到那个身影彻底消失,她才如梦初醒,身体猛地一软,瘫坐在冰冷潮湿的泥地上。
“记住你说的话……”
那句话,如同魔咒,还在她的耳边盘旋,一遍,又一遍。
十天。
屈辱的泪水,再一次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
但这一次,泪水中除了屈辱和恐惧,似乎还多了一丝别的东西。
她不知道,当那这十天过去之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咳……咳咳……”
一阵虚弱的咳嗽声,将武青婴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她猛地转头,看到躺在不远处的卫壁眼皮颤动,似乎有了苏醒的迹象。
“表哥!”
武青婴也顾不上自己的情绪了,连滚带爬地扑到卫壁身边,吃力地将他半扶起来。
“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卫壁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涣散,他张了张嘴,一口混着血沫的唾液涌了出来。
“那个……杂种……呢?”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
“他走了。”武青婴的声音带着哭腔。
“走了……”卫壁喃喃自语,随即,一股更加狂暴的恨意涌上他扭曲的脸,“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别说了,表哥!”武青婴用力按住他试图挣扎的身体,“你不是他的对手!再去找他,你会死的!”
“死?”卫壁惨笑起来,笑声牵动了伤口,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我……我现在这个样子……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我的手……我的武功……”
他低头看着自己那条软绵绵垂下的右臂,眼神中的光芒,彻底黯淡了下去,化为一片死寂。
看着表哥这副万念俱灰的模样,武青婴的心像是被刀子狠狠剜了一下。
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如果不是她,表哥不会冲动出手。
如果不是她,表哥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一股强烈的内疚感攫住了她。
她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将身材高大的卫壁架了起来,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他的院子挪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身体的疲惫,远远不及内心的煎熬。
将卫壁安顿在床上,又匆匆找来庄里的郎中为他诊治。郎中看着那条粉碎性骨折的手臂,连连摇头,说就算能接好,以后也再难提剑了。
武青婴的心,一点点沉入冰窖。
送走郎中,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卫壁的房间,站在院子里,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迷茫。
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个念头,忽然从她心底升起。
朱九真。
她得去找朱九真谈谈心事。
武青婴的眼神中,终于重新燃起了一丝光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朝着朱九真居住的院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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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昆仑山,光明顶后山。
一处极其隐蔽的山坳之中,荆棘丛生,乱石嶙峋,人迹罕至。
一道高大的人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这里。
正是离开朱武连环庄的赵沐宸。
这两个多月,他借口为赵敏寻找优化玻璃的材料,实则在外游历,一边签到打卡,一边解锁各路气运之女,实力与势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扩充。
如今,他要回到此行的真正目的地——光明顶。
他拨开身前一人多高的灌木丛,露出后面一块被藤蔓和青苔覆盖的巨大岩石。
赵沐宸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在那岩石的某个特定位置上摸索了片刻,随即找到一个不起眼的凹槽。
“咔……咔咔……轰隆隆……”
一阵沉闷的机括转动声响起,那块重达数千斤的巨石,竟然缓缓向一侧平移开来,露出了一个漆黑深邃的洞口。
这,便是明教密道在光明顶外的那个绝密出口。
赵沐宸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闪,便没入了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洞内,伸手不见五指。
但对赵沐宸而言,黑暗并不能构成任何障碍。他的双眼在适应了片刻后,便能勉强视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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