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锦仪的身子猛地一僵。
她感觉自己的后背,霎时间就被冷汗浸透了。
完了。
师父看出来了。
贝锦仪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步也挪不动了。
她僵硬地,一点一点地转过身来,低着头,连看方艳青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抬起头来。”
方艳青的声音依旧冰冷。
贝锦仪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还是缓缓地抬起了头,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
“师……师父……”
方艳青的目光如刀,一寸一寸地刮过她的脸,最后落在了她的双腿上。
“你走路的姿势,是怎么回事?”
她一字一顿地问道。
贝锦仪的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办?
该怎么说?
总不能说,自己又被赵沐宸那个坏蛋……
那自己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师父又会怎么看自己?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绝望之中,忽然想起了一个绝佳的借口。
贝锦仪的眼中,瞬间涌上了委屈的泪水,她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地说道:
“师父……弟子……弟子也不想这样……”
“是……是两日前,赵教主将弟子从那鹿杖客手中救出来之后……”
她偷偷抬眼看了一下方艳青的脸色。
方艳青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眼神中的怀疑更浓了。
“说下去。”
贝锦...仪心一横,咬了咬牙,继续编了下去。
“那鹿杖客给弟子下了歹毒的合欢香,赵教主为了救我,只能……只能用那种法子,为弟子解毒……”
“他说……他说那是解毒之法,弟子……弟子不懂……”
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模样。
方艳青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她当然知道鹿杖客的合欢香是什么东西。
可是……
“这都过去两日了,还没好吗?”
方艳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审问。
贝锦仪被问得心头一跳,差点当场露馅。
她吓得魂不附体,但求生的本能让她的大脑转得飞快。
赵教主……赵教主的厉害之处……
对!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脸颊上飞起两团红云,声音也变得如同蚊子叫一般。
“回……回师父……”
“是……是赵教主他……他……”
贝锦仪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脸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了。
“他怎么了?”方艳青追问道,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赵教主他……天赋异禀……”
贝锦仪豁出去了,闭着眼睛,一口气说道:
“他说……他说解毒就要解得彻底,不能留下半点残余,所以……所以就……就……”
“他说他修行的功法特殊,阳气……阳气远胜常人百倍,弟子……弟子这,根本……根本承受不住……”
“他说寻常男子与他相比,就如……就如萤火与皓月,根本……根本……”
“别说了!”
方艳青猛地一声厉喝,打断了贝锦仪的话。
她的脸颊,此刻已经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苹果,甚至连耳根和雪白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粉色。
这些虎狼之词,从自己一向乖巧的徒弟嘴里说出来,简直……简直不知羞耻!
更要命的是,她的脑海里,竟然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赵沐宸那张英俊得过分的脸,和他那高达一米九八,充满压迫感的身躯。
一时间,方艳青只觉得浑身发烫,心跳如鼓,一股从未有过的燥热感从心底升起,让她手足无措。
她狠狠地瞪了贝锦仪一眼,眼神羞愤交加。
“不知检点!”
她斥责了一句,但声音却不自觉地弱了几分。
贝锦仪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方艳青烦躁地在房间里走了两步,看着地上摔碎的茶壶碎片,更觉得心烦意乱。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异样。
“你腿脚不便,就在房里好好歇着!”
她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为师……为师亲自去楼下给你拿一壶热茶上来!”
说完,她像是为了逃避什么一样,拉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连背影都带着一丝仓皇。
房间里,只剩下贝锦仪一个人。
她看着师父逃也似的背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靠在了桌子边上。
好险。
总算是蒙混过去了。
可紧接着,一股深深的愧疚感涌上了她的心头。
自己……自己竟然这样欺骗师父。
而且,还是用这种……这种难以启齿的谎言。
师父待自己恩重如山,自己却……
贝锦仪的眼中,再次蓄满了泪水。
赵沐宸,你这个大坏蛋……
都是你害的!
……
与此同时,汝阳王府。
赶回来的赵沐宸。
他刚一站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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