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为了救爷爷,把往日里最看重的东西都出卖了,而自己这个妹妹却什么都做不了,学习好又如何?能把捣乱的好色熊孩子赶走又怎样?不过还是个在关键时刻没什么用的拖油瓶罢了!
如果自己当初不读这个高中,如果家里两个人都在挣钱,如果是自己跟哥哥一起赡养爷爷,是不是就不需要哥哥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低头看着“花月七日·铃兰”香水那两万多元的标价,方媛突然觉得这串数字仿佛成了标注哥哥尊严的价码,香水店里沁人心脾的芬芳也不知不觉间开始令她窒息、变得叫人作呕。
心头萦绕着这些个乱七八糟的想法,方媛感觉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走,她伸手扶住钉在墙上的展示柜,这才稳住身形,不让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
正在方媛心情沮丧、失魂落魄之际,方墨已经脚步轻快地来到妹妹面前,她举起手里一个精致小巧的皮匣晃了晃,眼中含笑地说道:“久等啦,本来不想买的,但雨曦姐要结婚了,这家店正好有款香型挺适合她的……”
话说到一半,方墨注意到了妹妹眼神中的颓然,她眼中的笑也慢慢消失。
“怎么了媛媛?突然不开心……”方墨小心翼翼地问道。
方媛呆愣愣地瞅着方墨,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开始冒出眼前可人被一个面目猥琐的老男人压在身下、曲意逢迎的画面——这画面只在她的脑海中闪过一瞬,但只是一闪而过的想象,就让方媛感觉无论是自己的思想还是自家哥哥的清白,都被玷污了。
方墨并不知道方媛心中所想,她只看到妹妹眼神复杂地望着自己,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妹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一片,表情也变得越发复杂,过了好一会儿面色才恢复如初。
方墨抬手摸了摸媛媛的额头,体温没什么异常,但她还是关心地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方媛抓住自家哥哥的手露出个大大的笑:“没有,我好得很,只是有点累了,姐我不想逛了,我们回家吧。”
方墨认真地看着她,眉头微蹙显出些许担忧:“真的没事?”
方媛若无其事地摆摆手,大声说道:“哎呀,真没事!咱们回家吧,逛了四个小时现在都六点多了。我肚子饿得不行,回去把你昨天做的那些美味佳肴都消灭掉!”
望着做出一副大大咧咧模样的妹妹,方墨虽心中疑惑,但还是应了下来。
既已决定回家,方墨便牵着妹妹的手直奔一楼服务台,两人取了寄存的物品,便一边在网约车平台上叫车、一边往百通广场大楼出口走。趁妹妹走神的工夫,方墨还趁机给虹姐发了条消息,将自己和妹妹要回家的事情告诉了她。
虽然是晚高峰的点儿,但适逢假期,网约车虽然在万通广场门前的路口堵了十分钟左右,但回程的路还算通畅。
只是一路上,方墨觉得自家妹妹的情绪有点不对,她面儿上有说有笑、并无异常,但那只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却一刻也没有放松,就像害怕自己会突然被一阵风吹走似的。
这让方墨心里有些疑惑,她变着法儿问了几次,媛媛却总是说“没别的,只是累”,方墨便只当是自己想太多也不再多问,而是和妹妹聊起了自己刚买的香水。
方墨将手里装着香水的小羊皮匣子掀开,说道:
“这个叫‘牧月十四·金合欢’,这瓶呢是男士香水,叫‘雾月·政变’。”
说着,她又从装匣子的纸袋里摸出一把香水小样递给方媛:
“试试看喜欢哪个,等你高考结束了给你也买一瓶。另外也帮我把把关,这个送给雨曦姐和迟哥做结婚礼物,是不是合适……那个店员说只要没拆封,随时可以去找她换……”
方媛接过方墨递过来的那把小样,但并没有立即打开去闻,而是将头枕在方墨的肩膀上,打量着那做工精致的小盒子。
将香水小样暂且塞进裤兜,方媛伸手从匣子里先后取出那瓶“牧月十四·金合欢”,对着窗外的渐暗的夕阳照了照,切面复杂、充满几何美感的瓶身闪闪发亮,只看这包装,这瓶香水就应该卖的挺贵。
雨曦姐和迟哥,方媛还记得这两个人,哥哥提到过他们:雨曦姐是完人美女同事,迟哥是刀子嘴豆腐心的领导。如今看来,倒也未必……
从不怀疑哥哥的方媛,已经对方墨的话产生了怀疑,她隐约觉得这一定是骗自己的说辞,但她也未出言戳破。
“为什么要选这两瓶啊……”方媛随口说着,将手里的香水放回匣中,又将旁边那瓶瓶身线条凌厉、张扬奢华的男士香水拿了起来:“还雾月政变……怎么不叫‘安史之乱’呢?”
“给雨曦姐选这个金合欢,是因为雨曦姐姓金啊,而且香型我感觉和雨曦姐常喷的香水很像,但又有些不同,多少会让人有点新鲜感嘛……”
说着,方墨从方媛手里接过那瓶男士香水,乐呵呵地道:“至于这个嘛,确实是因为名字,还有这个瓶子还蛮霸道张扬的,跟某人自以为是的性格一样一样的,香型也给人一种……神秘热烈的感觉?我想能给他增加不少个人魅力吧……你不知道,他那张嘴,真的太拉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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