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娜夫人和赛琳女士将几个冒着热气的热菜端上桌,海因茨博士从酒窖取来两瓶珍藏多年的红酒,便也各自落座。
费尔斯腾贝格一家都是信徒,海因茨博士带领家人进行餐前祷告,何父何母、金雨曦和方墨虽不信教,但他们对别人的信仰保持充分的尊重,因此全都一言不发地等待这家人。
直到几人念完餐前祷告词,各自在胸前画完十字,气氛很快重新从庄重变得活泼,这一顿欢迎方墨跟金雨曦到来的接风宴也便宣告开始。
方墨好奇地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奥斯卡小朋友,他用稚嫩的嗓音跟着大人一起郑重地感谢上帝赐予食物,有模有样地念着“阿门”,庄重地在胸前画十字,这会儿做完祷告,他似乎也终于战胜了自己心中的羞怯,勇敢地朝着眼前的美丽大姐姐露出了笑脸,方墨自是回以微笑。
海因茨博士和威廉医生打开红酒,为喝酒的人倒上——葡萄是自家农场种的,酒是费尔斯腾贝格父子一起酿的,酿酒那一年的葡萄特别好,酒自然也是难得的好酒,珍藏多年如今拿出来待客可见诚意。
无论是方墨还是何昭颜都不善饮酒,但今日海因茨博士开的酒如此特别,方墨说什么也要品尝一二,因此也请威廉医生为自己倒了一些。
至于何妈和奥斯卡,他们一个马上就要做手术,另一个还年纪太小,所以喝的都是混合果汁。
两家九人,在海因茨博士的倡议下举杯,海因茨博士说祝酒词。
“欢迎远道而来的颜颜和小雨,敬我们两个跨越半球的家庭之间的友谊……”海因茨博士的视线从方墨和金雨曦身上,转向何爸,最后他脸上带着充满信心的微笑,冲何妈点头示意:“最后,祝健康!”
“祝健康!”众人用两种语言齐声说。
方墨是个不懂酒的人,酒量也不大,但她也能喝出来海因茨博士自己酿的这酒真的好喝,因此不知不觉就稍微多喝了一点,白皙的脸上很快泛起酡红。
抬手用手背碰了碰女儿滚烫的脸颊,何妈眉头微皱,趁方墨正和奥斯卡聊得火热,不动声色地把她杯里剩下的小半杯酒倒进了何爸的杯子里,只留了一点点在杯底。何爸疑惑地瞪着她,她只是眨了眨眼,抬起食指压在嘴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待方墨回过头拿杯子,看着杯中晃晃荡荡只剩不到半口之量的酒,有些发懵。
方墨愣愣地看了看杯子,有点想不起来杯子里的酒是不是被自己喝掉了,于是望向一旁的何妈:“妈咪,酒呢?”
“不是乖乖刚刚自己喝了吗?”何妈歪着头,无辜地眨着眼,说话间,她抬手摸了摸方墨发烫的额头,不无担忧地说道:“宝贝,你看你已经开始连自己喝了多少都记不得了,就别喝了吧~”
方墨疑惑,杯子里的酒是什么时候喝掉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但何妈的表情也不似作伪,她也就只当自己不知不觉间确实喝了很多。方墨也开始担心自己再喝下去会乱说话露出马脚,于是开开心心地对何妈点头说了声“好”,换了个杯子,给自己也倒上了混合果汁,然后又去同奥斯卡说话。
方墨对德语一窍不通,她只会这几天现学的那几句打招呼用的,好在奥斯卡会普通话,两人交流不成问题——奥斯卡虽然才六岁,但是他爷爷和爸爸汉语都很好,所以他的汉语也讲的不错,只是带点口音。
于是奥斯卡跟方墨就用普通话交流了起来。
奥斯卡虽然一开始很害羞,但是一旦和方墨混熟,就变得相当活泼起来。
他教方墨德语,甚至还悄悄教了她几句他自己新学来的骂人的话。
“颜颜姐姐,你可不要告诉我爸爸,我爸爸不准我说这些话。”奥斯卡凑到方墨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
方墨郑重地点头,小声说道:“放心,颜颜姐姐绝不告诉别人!这是男子汉间的承诺!”
“这不是男子汉之间的承诺,”奥斯卡连连摇头:“姐姐你是女孩子,所以这是一位淑女同一位绅士的承诺。”
方墨瞬间感觉自己心口被这小可爱捅了一刀。
“既然你爸爸不允许你说这些,那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呢?”方墨本打算说“威廉哥哥”,但是现在奥斯卡又叫她姐姐,这辈分着实有点混乱,所以干脆就用了“你爸爸”。
奥斯卡看了一眼正用汉语与金雨曦谈笑风生的自家亲爹,又凑回方墨耳朵边,用更小的声音说道:“我是跟我爸爸学的,他不允许我说,但是有时候自己却这样和农场的雇工讲话……”
说完,他拉着方墨转到一个威廉医生看不到的角度,小声地模仿了起来,虽然声音很小但语气激烈,再加上他的表情和充满力量的挥手,让方墨忍俊不禁。
“嘿,奥斯卡,你喜欢画画吗?”方墨拉着奥斯卡小声问道。
奥斯卡脸上立即现出厌恶的神情:“不,我讨厌画画。”
方墨笑呵呵地点头,那就好,欧洲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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