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患上阿尔兹海默症后,爷爷记错名字、认错人越发成了常态。
老年痴呆当下还是不治之症,现有的治疗手段都只能延缓病情,无法根治。
在今年夏天那次从楼梯上摔下去之后,由于伤到颅脑,爷爷的记忆力比以前更差,认错人、记错事的频率比以前更高——不再只是把方墨跟方媛认混、将方墨以前的性别记错,甚至开始把方墨认成别的什么人。
抬眼环视周围一圈,见走廊里没有人,方墨压低声音让虹姐先哄着点老人,自己马上过去。
“邻居也得麻烦你安抚着点,如果耽误人家工作,就说我愿意出误工费,有什么别的损失我也愿意承担。”方墨咬了咬牙,斩钉截铁地道。
电话里虹姐沉默了一下,语气听起来也有些哭笑不得:“邻居小哥情绪倒是挺稳定的,也一直在陪着老人家说话……”
方墨松了口气,她怕给人家邻居添麻烦,但也更担心邻居被爷爷惹火了对老人动粗。
“那行,辛苦姐你费点心,我马上过来。”方墨说罢,听到虹姐回了声“好”,她便匆匆挂断电话。
看了一眼时间,已是下午五点多,周三晚上何昭颜有课,她要是现在去丽水花园,上课的时候一准儿赶不回来,这该怎么办?今晚的课可是服设专业课,她虽无需考虑期末成绩的问题,但出勤是她替何昭颜上学的底线。
思忖半晌,方墨想到了办法——请病假!
方墨记得之前处理关于何昭颜的谣言时,在校园学生论坛的灌水区看到过一篇帖子,讲的是如何合理合规地翘课,其中有提到一个女生在特定时期才能用的法子——到校医室找校医开生理痛的病假条。
这可巧了,方墨最近刚好在生理期。
自从做了性别重置,激素水平恢复女生的正常水平,这俩月方墨其实已经没有感受过生理痛了,但以前每月那几天的疼痛实在刻骨铭心,方墨可太知道该怎么演了。
请假有了法子,还要将这事儿告诉何迟,毕竟严格来说周一到周五是她的工作时间,回去处理跟爷爷相关的事情,是她个人的事情。因此,她除了要跟学校请假,还得同何迟商量一下,而且跟何迟商量还更优先一点。
没有时间犹豫,方墨想到就做,立马拨通了何迟的电话,甚至顾不上先给何迟发消息确认下他现在方不方便接电话。
然而,方墨这边着急,电话里却响起了占线音——何老板正在跟别人通电话。
方墨一跺脚,只得给何迟发了条微聊的语音消息过去,说明爷爷那边有点情况需要处理,她想要跟他请个假。
发完消息,方墨便径直回了自习室收拾东西。
晚晚正在低头看手机,听到方墨的脚步声,她连忙将手机屏幕翻转过来扣在桌上,抬眼望着表情焦急的方墨。
“怎么了?”她问。
“我爷爷那边有点情况我得立刻过去一趟。”方墨匆匆将自己的东西一股脑划拉到包里,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
“小穆学姐真辛苦你了,今天晚上实在是没时间了。”方墨满脸愧疚地朝着穆晚晚合掌道歉:“我现在就得走,明天、明天我再请你吃饭。”
穆晚晚眨眨眼,动作飞快地将自己的东西也收进包里,神色淡淡地冲着方墨摇了摇头:“没事,我陪你下去……”
方墨见穆晚晚已经一边说一边将围巾都围了起来,便也不再说什么,点了点头。
两人手拉着手从图书馆跑出来,在图书馆门口道了别,方墨便一路朝着校门狂奔,边跑边给小马哥打电话——今天应该是他值班。
方墨简单交代了一下说自己要回西格玛大厦,并向小马哥说明了一下接自己的地点,方墨便挂断电话发足狂奔。
约摸五分钟后,方墨在学校西校门登上了小马哥的奥迪A8L。
上了车,方墨刚喘了几口气,手机便震动了起来,是何迟回了消息过来。
鸽鸽:去吧(摸头),老爷子的情况更重要。
鸽鸽:我刚在跟合作伙伴聊事情,下次有什么事不用跟我请假,事后说一声就行,我好找人跟学校打招呼。
看着何迟发来的消息,方墨呼吸平复下来的同时,看到那句“老爷子的情况更重要”,方墨心头淌过一阵暖流——最近何老板的人话说的真是越来越好了。
知道方墨赶时间,喜欢聊天的小马哥今天都顾不上拉着方墨聊天,丢下句“小姐坐稳”,便猛踩油门,驾着车子在临近晚高峰的车流中飞驰起来。
红灯?能闯则闯!限速?不管!不压黄线超不了车?压!方墨看得心惊肉跳,心脏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但哪怕如此危险驾驶,车子在小马哥的操控下依然稳稳当当,坐在后排的方墨几乎感受不到太强的颠簸。
连往常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没用上,奥迪A8L便已经停在了西格玛大厦楼下。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方墨一阵恍惚,暗暗决定以后绝不对小马哥说“赶时间”三个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