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的轰鸣声尚未平息,尘埃如同浓雾般弥漫。
带土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左臂那道撕裂的伤口,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冰冷的碎石上,汇聚成一小滩刺目的红。
他刚才那记倾尽全力的“飞天御剑流·破岩斩”,虽然劈开了最大的威胁,但也彻底掏空了他本就所剩无几的查克拉。
写轮眼传来的阵阵刺痛,让视野里的碎石都出现了重影。
“卡卡西!带琳走!快!”
他嘶哑地朝着洞口方向吼道,声音因脱力和剧痛而变形。他必须为他们争取时间。
然而,岩隐的绞杀并未结束。
“啧,命真硬!”
火光啐了一口,眼中闪过狠厉,毫不犹豫地摸出数张起爆符,注入查克拉后奋力掷入洞穴深处,“炸不死你,就烧死你!”
炽热的火浪伴随着爆炸的冲击波扑面而来,带土被迫向后疾退,后背重重撞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闷哼一声。也就在这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一股冰冷的触感抵住了他的后腰。
“别动。”大石阴冷的声音如同毒蛇,在他耳边响起,隐身术的效果缓缓褪去,“再动一下,苦无就会捅穿你的肾脏。”
带土牙关紧咬,试图调动最后一丝气力转身反击,但那柄花了全部积蓄买来的、已布满缺口的太刀,仅仅抬起半寸,便因手臂的剧痛和查克拉的枯竭,无力地垂落下去。“当啷”一声,太刀脱手,落在脚边。
洞穴外。
卡卡西护着琳冲出了一段安全距离。
身后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与岩石崩塌声,像一双手死死攥紧了两人的心脏。
琳猛地停下脚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抓住卡卡西的手臂,双手用力的几乎要掐进他的护甲:“卡卡西,我们不能丢下带土!他一个人在里面会死的!”
卡卡西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
“回去?”
这个词像一记惊雷,将他从机械执行“带琳走”的命令的浑噩状态中劈醒。
父亲的背影、村民冰冷的指责……这些如同枷锁般的阴影再次浮现,在他脑中尖锐地嘶吼:“任务优先!你要做不遵守规则的废物吗!你想重蹈覆辙吗?”
这是多年来支撑他成为“任务至上”的信条,是父亲血泪中得出的教训。
但下一刻,带土那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夹杂着洞穴内的轰鸣,再次穿透了他的灵魂:
“不重视同伴的人,连废物都不如!”
两股截然不同的信念在他脑中激烈冲撞,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的目光扫过琳绝望而恳求的脸,最终落在自己腰间——那柄水门老师留下的特制苦无,“忍爱之剑”。
他的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一股奇异的暖流却仿佛顺着经络涌入心脏。
他想起了水门老师将苦无递给他时温和而坚定的眼神,那眼神里蕴含的,从来不是冷冰冰的规则,而是“守护”的意志。
“我……”
卡卡西的声音干涩,第一个音节几乎被喉咙里的阻滞感吞没。他深吸一口气,这口气吸得又深又长,仿佛要将积压在胸中多年的阴霾一并呼出。
父亲的阴影在带土炽热的宣言和水门老师的传承面前,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卡卡西似乎明白了,父亲的悲剧不在于“拯救同伴”,而在于世界对这份珍贵的“守护之心”的背叛。
而他,此刻,选择相信同伴,而不是规则。
他再次看向琳,解下‘忍爱之剑’,郑重交给琳,声音依旧低沉,却抹去了所有犹豫,带着一种破茧而出的坚定:
“琳,”
他命令道,但语气不再是上位者的冰冷,而是带着托付的重量,“你继续前进,务必把情报送出去。这是你现在唯一的任务。”
他顿了顿,拔出‘白牙’,仿佛从中汲取着父亲的力量。
“而我,我的任务变了——我要回去带回带土那个笨蛋。这就是我,旗木卡卡西的回答!”
不等琳回应,卡卡西已然转身,化作一道黑影冲向洞穴。
琳看着卡卡西决绝的背影消失在洞穴的烟尘,两位挚友的诀别几乎让她忘记了思考。
不能抛弃带土,不能抛弃卡卡西,绝对不能!
可是……情报怎么办?
“通灵术!”
危急关头,一个念头如电光石火般闪过。
她迅速咬破拇指,双手飞速结印,按在地上。
“砰”的一声轻响,一阵小小的白烟散去,一只眼神锐利的通讯忍鸦出现在她面前。
“迅,拜托你了!”
琳语速极快,毫不犹豫地将记载着情报的密卷轴塞进忍鸦腿上的密封筒里,“以最快速度,送到水门老师手中!”
“了解!”
忍鸦发出一声短促的啼鸣,振翅而起,化作一道黑色的利箭,瞬间穿透尘埃,消失在天际。
目送忍鸦成功离开,琳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现在,她可以毫无牵挂地去履行自己另一个同样重要的使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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