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火学院兄妹狼狈离去带来的短暂喧嚣,很快被诺丁学院更深沉的死寂所吞没。但那无形的压力,却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勒得人喘不过气。
宿舍楼内,各自紧闭的房门后,是截然不同的疯狂与蜕变。
宁荣荣的房间,如今更像一个冰冷的研究室与阴谋策划室的结合体。华贵的装饰被撤走,取而代之的是贴满墙壁的复杂图纸——七宝琉璃塔魂力运行经络图、各种魂导器结构解析图、七宝琉璃宗内部人员关系网、甚至还有几张模糊的、标注着“剑斗罗日常巡视路线”、“骨斗罗魂技弱点分析”的潦草笔记。
空气中弥漫着墨水和旧纸张的味道,还有一种冰冷的、近乎偏执的专注感。
宁荣荣坐在书桌前,原本灵动的蓝宝石眼眸此刻深陷,下面带着浓重的黑眼圈,但眼神却亮得吓人,充满了某种病态的亢奋和冰冷的算计。她一手飞快地在一张巨大的宗门布局图上标注着什么,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捻着一枚从校服上扯下的、毫不起眼的灰色纽扣。
她的指尖萦绕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凝练的七宝琉璃塔魂力,正小心翼翼地尝试着在这枚普通的纽扣内部,铭刻一个极其简陋的、用于单向接收微弱魂力信号的共鸣符文。这是她从一本关于上古魂导器残篇的杂书中看到的构想,结合七宝琉璃塔武魂对魂力波动的精细感知力,进行的疯狂尝试。
失败了无数次,纽扣表面已经布满了焦黑的痕迹。
但她乐此不疲。
每一次失败,都让她对魂力的微观操控加深一分,都让她离那个“复仇”与“证明”的目标更近一步。
“力量…不光是打打杀杀…”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而冰冷,“杨宇…你会看到的…操控人心,掌控信息,才是真正的力量…”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与她年龄极不相符的、冰冷而扭曲的笑容。黑化的玫瑰,正在疯狂汲取黑暗的养分,孕育着剧毒的花蕾。
隔壁,朱竹清的修炼则更加直接和危险。
她不断释放出第三魂技幽冥噬魂斩,银黑色的电光在房间内闪烁,每一次挥出,都在特制的测试铁人上留下深深的、缠绕着邪恶气息的腐蚀痕迹。她在不断试探这个魂技的极限,摸索着如何将那一丝暗魔邪灵虎的邪神之力与自身的幽冥属性更完美地结合,追求更极致的速度和更恐怖的灵魂杀伤。
偶尔,她会停下来,看着指尖跳跃的电光,冰冷的目光微微闪动。这股力量强大而邪恶,让她沉醉,也让她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但她很快便将这丝不安压下。力量就是力量,只要能掌控,能复仇,能挣脱命运,邪恶又如何?
她对门外的一切漠不关心,无论是宁荣荣的疯狂,还是小舞的痛苦,都无法动摇她变强的决心。她就像一块冰冷的磨刀石,只专注于打磨自己这把越来越锋利的刀。
而水冰儿,则依旧在水深火热中煎熬。
小舞体内的仙草能量似乎因为上次朱竹清的粗暴“疏导”和炽火学院来袭的刺激,变得越发躁动不安。爆发的频率越来越高,强度也越来越大。
水冰儿几乎耗尽了所有魂力,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因为过度消耗而微微颤抖,却依旧死死支撑着冰属性的封印,不敢有丝毫松懈。她感觉自己就像抱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放手是死,不放手也被慢慢烤干。
她看向小舞的眼神,充满了疲惫、焦虑,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这个“人形大药”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麻烦和负担。她开始怀疑,自己当初为了仙草留下的决定,是否正确?那个神秘的圣子殿下,真的能控制住局面吗?
绝望和压力,如同沼泽,慢慢将她吞噬。
然而,所有人都未察觉到,真正的危险和异变,并非来自她们之间,而是源自地下——那间被彻底遗忘的黑曜石密室。
密室之内,阴冷刺骨,血腥味和草药味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诡异气息。
唐三被粗大的锁魂链捆缚在壁上,琵琶骨上的钢钉早已被他用某种邪异的方法逼出,伤口腐烂发黑,却不再流血。他低垂着头,乱发遮面,整个人瘦得脱了形,如同一具蒙着人皮的骷髅。
但他的气息,却不再萎靡,反而变得极其诡异!一股阴冷、死寂、却又蕴含着某种疯狂爆发力的魂力波动,如同沉睡的火山,在他体内缓缓流淌。皮肤表面,隐隐浮现出一些扭曲的、如同蚯蚓般的紫黑色纹路,微微搏动着。
他正在修炼一种极其歹毒诡异的秘法——并非玄天功,而是他根据玄天宝录中那些禁忌篇目的只言片语,结合唐门诸多毒功、以及这个世界魂力特性,自行推演、改造出的邪门功法!以燃烧生命本源和灵魂为代价,强行吞噬外界一切能量(包括月关每日送来的、那掺杂了特殊药物的“续命汤”),逆转经脉,淬炼出一种充满毁灭和腐蚀特性的邪恶魂力!
这个过程痛苦万分,每一次运转都如同千刀万剐,灵魂灼烧!但他却甘之如饴!痛苦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仇恨让他拥有无穷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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