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阿言阿语便按着胡太医的叮嘱,在浴桶里兑好了熬煮好的药汤,请徐闻舟入浴。
经过这一日的相处,徐闻舟早已没了起初的拘谨。
反正阿言阿语日后都是要贴身伺候自己的,再加上这两人瞧着应当也是忠心耿耿的。
他索性大大方方地任由二人为他褪去外衫,一丝不挂地坐进了温热的浴桶里。
阿语白日里就见过徐闻舟身上的伤痕,此刻倒还算平静。
只拿着软布蘸了药汤,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
轻柔地为他擦拭身体,动作细致得生怕弄疼了他。
可阿言不同。
他此前只见过徐闻舟手上的伤痕,如今瞧见主君背上、胸腹纵横交错的鞭痕。
本就心思柔软的他,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捏着布巾的手都在发颤,轻轻擦拭着徐闻舟胳膊上的浅痕。
哽咽着开口:“主君……怎么会有这么多鞭伤?”
“这得有多疼啊?您怎么会遭这么大的罪……”
徐闻舟听着这话,倒有些意外。
他原以为阿言性子沉默,不爱言语,没成想竟会这般心疼自己。
那软糯的哭腔暖呼呼的,轻轻落在他心上,让他莫名觉得一阵暖意。
他侧过头,对着阿言笑了笑。
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旁人的事:“无碍,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哪能叫遭大罪。”
话落时,他忽然想起原书中徐闻笙的遭遇。
被关在暗室里受尽折磨,鞭伤叠着烫伤,最后更是落得个全身都没有好皮肉的下场。
这才是真的遭了大罪。
光是想想那场景,他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么说来,自己穿过来,或许还能帮徐闻笙那小子躲过了那场劫难?
目光落在阿言那张满是心疼的稚嫩脸庞上,徐闻舟心头一动。
又补了句:“对我来说,这些小伤算不得什么。”
“倒是你们,往后好好跟着本君,等将来有机会,本君给你们各自择一门好亲事。”
“再备上丰厚的嫁妆,绝不让你们受妻家的气。”
“也让你们能堂堂正正过日子,不遭本君这罪。”
嘿嘿,先把人心收买了再说。
这可是他在无数小说里学到的“驭下之道”。
阿言阿语闻言,手中的动作猛地一顿,抬起头时,眼眶里已泛着莹莹泪光。
他们生来就是奴籍,自打跟着四殿下,每日都活得谨小慎微。
生怕行差踏错一步就丢了性命。
四殿下本就不受宠,性子又乖戾,待他们更是严苛。
宫里的人见他们是四殿下的奴才,也多有轻慢。
这么多年,从未有人在意过他们的想法,更没人替他们的未来打算过。
可眼前这位主君,才相处不过一日,竟愿意为他们谋划将来。
想到这里,二人鼻尖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他们心里又暖又愧。
暖的是主君的体恤,愧的是他们本是四殿下派来监视主君的,如今主君竟这样真心待他们。
同时,也极为为徐闻舟感到不值。
这样好的主君,怎么就嫁给他们家四殿下了。
四殿下不欢喜主君便罢了,新婚之夜,就将人打成这样。
徐闻舟见二人半天没动静,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转头一看,才发现两人正抹着眼泪。
他忍不住笑了:“这有什么好哭的?”
“既然跟了我,就是我的人,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说完这话,徐闻舟只觉得浑身舒畅。
果然,有钱有势就是不一样。
虽说现在的“势”还不够大,运气也不算好。
但能这般笃定地给人承诺,这种感觉实在爽快。
阿言阿语连忙擦干眼泪,对着徐闻舟深深福了福身。
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哽咽:“多谢主君怜爱!”
“奴才伺候主君本是分内之事。”
“主君待奴才们这般好,奴才们定当尽心竭力,绝不辜负主君!”
这话可不是客套。
二人在心里暗暗发誓,往后不仅要好好伺候主君。
还要想办法在四殿下面前为主君美言。
让四殿下多些怜惜之意,别再让主君受这样的委屈。
徐闻舟听着这话,嘴角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这种仿佛能握住别人命运的感觉,着实让他有些爽快。
药浴的水汽渐渐散去,阿言阿语仔细地为徐闻舟擦干身体。
又取来胡太医开的祛疤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痕上。
膏体微凉,带着淡淡的草药香。
阿言边涂边轻声叮嘱:“主君,这药膏需得每日按时涂抹,方能不留疤痕。”
“男儿家的身子,最是不能留疤了。”
话音刚落,阿语便端来一碗依旧黑漆漆的汤药。
旁边还放着一小碟晶莹剔透的蜜饯。
“主君,该服药了。”
徐闻舟盯着那碗汤药,眉头又不受控制地皱了皱。
尽管有蜜饯压着苦味,他捏着鼻子灌下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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