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访天下 第5章 暗河迷途

冰冷的暗河水汽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和矿物质的味道。那被赵羽强行破开的洞口后，是一条漆黑狭窄的地下河道，水流湍急，深不见底，不知通向何方。

“快！从此处离开！”楚天佑当机立断。

白珊珊毫不迟疑，率先侧身钻入洞口，小心地探入冰冷的水中，稳住身形后，回身对那仍在瑟瑟发抖的女子伸出手，柔声道：“姑娘，别怕，抓住我的手，我带你出去。”

那女子眼中虽仍充满恐惧，但求生本能或许被激发，她颤抖着伸出手，紧紧抓住了白珊珊。白珊珊运起轻功，稳住下盘，小心地将女子拉入水中，护在身前。

“五味，快跟上！”楚天佑催促道。

丁五味看着那湍急幽暗的地下河，咽了口唾沫，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咬咬牙，学着白珊珊的样子钻了进去，冰冷的河水激得他一个哆嗦：“哎呦喂！这水真凉！”

“跟紧珊珊！”楚天佑又道，随即看向赵羽，“小羽，断后。”

“公子小心！”赵羽点头，警惕地注意着身后被封死的石窟入口，确认暂无其他动静，这才最后一个潜入水中。

地下河道内一片漆黑，仅有几人手中微弱的萤石提供有限的光亮。水流比看起来更加湍急，水中夹杂着细小的碎石，撞击在身上隐隐作痛。河道时宽时窄，有时需要低头才能通过低矮的岩顶，有时又豁然开朗，进入稍显宽敞的地下湖盆，但很快又被水流带入新的狭窄水道。

白珊珊一手紧紧拉着那神智不清的女子，一手持剑不时拨开水中漂浮的杂物，艰难地在前引路。丁五味则手忙脚乱地扒着岩壁凸起处，努力不被水流冲走，嘴里还不忘念叨：“这什么鬼地方……我丁五味的一世英名可别交代在这阴沟里……”

楚天佑和赵羽一前一后，护着中间的丁五味和前方的白珊珊二人。楚天佑内力深厚，在水中依旧能保持平衡，目光如炬，不断观察着前方和两侧，寻找着可能的出口或危险。赵羽则如同磐石，逆流而行依旧稳健，长刀始终出鞘半寸，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在黑暗中不知漂流了多久，水流似乎渐渐平缓了一些。那被救出的女子在经过一段极度惊恐后，或许是冰冷河水的刺激，又或许是丁五味之前那点清心药散起了作用，神智似乎清醒了一些，不再只是喃喃自语，而是发出了低低的、断断续续的呜咽。

“……水……好冷……”她瑟缩着，声音微弱。

“姑娘，坚持住，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白珊珊连忙安慰她，同时更加仔细地留意前方。

又行了一段，前方隐约出现了微弱的光亮，并非萤石之光，而是……自然的月光？

“前面有光！好像到出口了！”丁五味眼尖，惊喜地叫道。

众人精神一振，奋力向前游去。光亮越来越大，水流也明显加快，似乎正流向一个出口。

然而，就在即将接近那出口时，楚天佑猛地抬手：“停下！”

几人立刻稳住身形。只见出口处并非直接通向外界，而是被一道锈迹斑斑、看起来十分坚固的铁栅栏封住了！栅栏之外，才能看到夜空和月光。

“怎么还有栅栏？！”丁五味傻眼了，“这谁干的？防贼还是防鬼啊？”

赵羽游上前，检查了一下栅栏。栅栏深深嵌入岩石中，锈蚀严重，但依旧十分坚固。“像是早年矿坑为了防止外人进入或水流倒灌设置的。”他用力推了推，栅栏纹丝不动。

“能不能砍断？”白珊珊问。

赵羽摇摇头：“在水中难以发力，且铁栅粗厚，强行劈砍耗时太久，声响也太大，易惊动外面的人。”

出路近在眼前，却被一道铁栅无情拦住。冰冷的河水不断带走体温，丁五味已经开始打哆嗦，那被救女子更是嘴唇发紫，情况不妙。

楚天佑目光扫过栅栏底部和水下的部分，忽然道：“小羽，珊珊，看水下。”

几人凝目望去，由于常年水流冲刷和水位变化，栅栏底部与河床接触的区域，似乎有些石块已经松动，露出了一个不大的缝隙，或许勉强能容一人潜行通过。

“我试试！”赵羽毫不犹豫，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下。片刻后，他浮出水面，“公子，可行！但缝隙很窄，需卸下负重，小心通过。”

“好！珊珊，你先带这位姑娘过去。五味，你将药囊给我，紧随其后。小羽，你护着五味。我断后。”楚天佑迅速安排。

白珊珊点头，先帮助那几乎冻僵的女子潜入水下，从缝隙中推了过去，自己随后灵活地钻过。丁五味手忙脚乱地将宝贝药囊递给楚天佑，深吸好几口气，才笨拙地潜下去，在赵羽的帮助下艰难挤过缝隙。

待众人都过去后，楚天佑才将药囊缚在身后，轻松潜入，如游鱼般滑过缝隙。

终于重见天月！几人爬上岸边，浑身湿透，冷得直打颤，但都长舒了一口气。打量四周，这里似乎是后山一处极其隐蔽的山涧，远离主矿坑区域，荒草丛生，人迹罕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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