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活命,就上桥!”
那苍老洪亮的声音如同惊雷,在三个清算人的死亡威胁中炸开一道裂隙。废弃金属和能量光束混合而成的粗大桥梁,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他们脚下蔓延,桥体发出沉重的金属摩擦声和能量嗡鸣,所过之处,连废土那令人窒息的尘埃都被短暂排开。
没有时间犹豫!杨穆白眼中闪过决绝。留下是十死无生,踏上这未知的桥梁,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走!”他低吼一声,几乎是拖着因渡鸢濒危而心神剧震的林雪,踉跄着冲向那几乎延伸到脚边的桥头。诺亚紧随其后,机体发出过载的警告音,但扫描系统死死锁定着后方追兵。
目标三——那个散发着强生命排斥反应的清算人,似乎对这座突然出现的桥梁极其忌惮,它模糊的身形停滞在半空,排斥力场剧烈波动,却不敢轻易触碰桥体散发出的那种混乱而坚韧的能量混合光芒。目标一(暗影红光)和目标二(高频扭曲态)则显得更为躁动,它们试图绕过桥梁,从侧翼攻击,但桥梁延伸时带起的环境扰动和能量乱流,极大地干扰了它们的行动。
“快!”桥梁上传来催促声,这次更近了,似乎来自桥体本身某个隐藏的扩音器。
杨穆白背着渡鸢,一脚踏上了这座“希望之桥”。脚底传来的触感十分奇异,一边是冰冷坚硬的废弃金属板,另一边则是流动着微弱光晕的能量流,走在上面需要极力保持平衡。林雪和诺亚也紧随而上。
就在他们全部踏上桥面的瞬间,整座桥梁开始发出更加巨大的轰鸣,开始缓缓向“希望壁垒”的方向回收!桥体回收的速度远超延伸时的速度,如同一条巨蟒迅速缩回巢穴。
身后的清算人发出了愤怒的尖啸或无声的能量冲击。目标二释放出一道扭曲的空间波纹,试图撕裂桥体,但那混合能量结构异常坚韧,只是剧烈晃动了一下,并未断裂。目标一化作一道暗影试图追击,却被桥体回收时卷起的能量乱流逼退。目标三则始终悬浮原地,那模糊的“目光”死死锁定着杨穆白,尤其是他怀中那块刚刚产生异动的晶体,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审视?
桥梁回收的速度极快,风声在耳边呼啸。杨穆白紧紧抓住桥边的栏杆(那其实是一根粗大的、扭曲的钢筋),回头望去,只见三个清算人的身影在废土的灰色背景中迅速变小,最终被弥漫的辐射尘彻底遮蔽。暂时安全了,但紧绷的神经并未放松。
他立刻查看渡鸢的情况。少女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止,生命体征如同风中残烛,燃烧本源的一击让她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林雪跪坐在旁边,徒劳地试图用自己微弱的精神力安抚,但在情感抑制力场依然存在的环境下,效果甚微。诺亚则抓紧时间进行自我检修,同时扫描着这座神奇的桥梁和远处越来越清晰的壁垒。
“希望壁垒”的轮廓愈发清晰,那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城墙,而更像是由无数个时代的废弃物——报废的飞船、摩天大楼的残骸、巨型管道、甚至整艘生锈的货轮——强行拼接、堆叠、焊接而成的庞然大物,狰狞、混乱,却透着一股顽强生存的史诗感。壁垒表面布满了各种口径的武器平台和观测哨所,许多地方闪烁着粗糙但实用的能源灯光。
桥梁最终缩回壁垒底部一个巨大的、如同兽口的闸门内。闸门轰然关闭,将外界的死寂与威胁彻底隔绝。
他们站在一个广阔的内部平台上,周围是忙碌的景象:穿着简陋防护服、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锐利的人们操作着各种改装机械;粗大的能量管道在头顶纵横交错,发出嗡嗡声;空气中弥漫着机油、金属锈蚀和……一种淡淡的、类似臭氧的味道,奇怪的是,这里的情感抑制力场似乎减弱了许多,虽然依旧存在,但至少让人能够正常思考和产生情绪。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沾满油污的皮质围裙、头发花白却肌肉虬结的老者,带着几名持着奇特能量武器(枪口闪烁着不稳定的蓝光)的守卫走了过来。老者目光如炬,先是在昏迷的渡鸢和受损的诺亚身上停留片刻,然后牢牢锁定在杨穆白身上,特别是他那只缠绕着简陋绷带、但隐约可见绿色纹路的手掌。
“我是铁匠,这片区域的负责人。”老者的声音就是之前那个扩音器里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外面那三个‘净化者’可是稀客,通常不会同时出现。你们做了什么,让‘母体’这么‘看重’?” 他用了“净化者”这个称呼,显然对清算人有所了解。
杨穆白心中警惕,但对方刚刚救了他们,而且渡鸢急需救治。他深吸一口气,尽量简洁地回答:“我们……只是不想被‘净化’。她为了救我们,伤得很重,需要立刻治疗!”
铁匠看了一眼渡鸢,眉头微皱:“生命本源燃烧……麻烦。”他挥了挥手,对身后守卫吩咐:“带她去医疗区,用最高规格的生命维持液,能不能撑过去看她的造化。” 两名守卫上前,小心翼翼地从杨穆白背上接过渡鸢,快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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