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粗暴的砸门声如同惊雷,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响。
凌煅强行压下体内因炼丹反噬而翻腾的气血,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失败固然可惜,但眼前的危机才是迫在眉睫!
刘管事?他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精准地找到这处隐秘的密室?还打着“杂事殿巡查”的旗号?这绝非巧合!
心思电转间,凌煅动作却丝毫不慢。他袖袍一挥,将那尊至关重要的残炉和桌上所有炼制痕迹——包括那团报废的药渣、以及苏药瑶给的玉盒等物——以最快速度扫入床底一个早就挖好的、布置了简易隔绝阵法的暗格中。
同时,他一把抓过旁边一件散发着浓重药渣和汗味、未来得及清洗的破烂外袍套在身上,又迅速从墙角抓过一把灰尘,胡乱在脸上抹了几把,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刚从肮脏的劳作中歇下。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不过两三息之间完成。
“来了来了!谁啊?大半夜的……”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被吵醒的不耐烦,踉跄着走向门口,同时暗中运转心火,将体内因反噬导致的气血波动强行压下,脸色变得蜡黄,一副营养不良、疲惫不堪的模样。
吱呀——
破旧的木门被拉开。
门外,火把的光芒跳跃不定,映出几张不善的面孔。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腆着肚子、一脸倨傲和幸灾乐祸的刘管事。他身后跟着四个穿着杂事殿执法队服饰的弟子,个个面色冷硬,手按在腰间的棍棒上,眼神不善地打量着凌煅和门内的情况。
“凌煅!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刘管事尖着嗓子呵斥,小眼睛却滴溜溜地往屋里扫视,仿佛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刘……刘管事?”凌煅露出一副惊讶又惶恐的表情,缩了缩脖子,怯生生地道,“您……您怎么来了?这……这是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刘管事冷哼一声,一把推开凌煅,带着人毫不客气地闯进了狭小的密室,火把的光芒顿时将屋内照得通明。
“有人举报!说你私自占用废弃库房,暗中进行不明勾当,甚至可能偷盗库房药材!老子身为废丹库管事,自然要带人来查个清楚!”刘管事义正辞严,但眼底那抹贪婪和报复的快意却掩饰不住。
显然,这是借题发挥,蓄意找茬!很可能是因为凌煅平日不给他好处,又“不懂规矩”,加上最近可能听到了什么风声,便想来个下马威,甚至想趁机捞点“罪证”,敲诈勒索一番。
执法队员立刻分散开,开始粗鲁地翻查屋内那点少得可怜的物品。破木床被踢得哐当作响,唯一的旧木箱被打开,里面几件打满补丁的衣物被抖落出来,扔在地上。
凌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暗格虽然隐蔽,但也经不起刻意细查!他体内心火悄然运转,随时准备应对最坏的情况,脸上却维持着惊慌失措和无辜的表情。
“刘管事明鉴啊!我……我哪敢啊!”凌煅叫屈道,声音带着哭腔,“我就是个清理废丹的,每天累死累活,赚点辛苦灵石修炼都勉强,哪有什么本事偷盗药材?这地方……这地方就是我看它废弃没人用,地方又偏,租金便宜,才……才暂时借住一下,我已经在找其他地方了……”
他这番说辞合情合理,一个穷困潦倒的低阶杂役,找个便宜地方住,再正常不过。
刘管事显然不信,亲自在屋里转悠,鼻子抽动着,似乎想闻出什么药味。但屋内本就弥漫着凌煅故意弄上的药渣腐臭味,加上他刚才及时处理了炼制痕迹,竟一时没发现明显异常。
一个执法队员翻遍了木箱和床铺,一无所获,对着刘管事摇了摇头。
刘管事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不甘心地走到墙角,用脚踢了踢那几个空了的药渣袋子(那是凌煅故意放在明面上的掩饰),又看了看凌煅那副“窝囊废”的样子,眉头紧锁。
难道真的搞错了?这小子就是个纯粹的穷鬼倒霉蛋?
就在刘管事有些下不来台时,一个执法队员忽然指着凌煅刚才擦拭过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极淡血渍的袖口,厉声道:“你袖口上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凌煅心中猛地一凛!刚才强行咽下鲜血,竟残留了一丝痕迹!
刘管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冲过来,抓住凌煅的手腕,盯着那点几乎看不清的暗红色痕迹,厉声喝道:“血?!你受伤了?怎么弄的?是不是偷盗药材时被守护阵法所伤?!快说!”
危机瞬间升级!
第二节
火把的光芒下,刘管事那张因兴奋而扭曲的脸显得格外狰狞。
几个执法队员也立刻围了上来,气势汹汹,空气瞬间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凌煅的心脏狂跳,但越是危急,他反而越是冷静。心火在体内疯狂运转,吸收着对方的恶意和质疑,转化为冰冷的计算力。
不能慌!绝不能慌!
他脸上瞬间堆满了更加夸张的惶恐和委屈,甚至硬生生憋出了几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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