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让炊事班多烧两锅热水,弟兄们今晚换下来的血衣得赶紧煮煮,不然冻硬了就洗不掉了。”曹兴国站在寺门口,看着战士们用雪擦拭步枪,说话时呵出的白气在晨光里散开。
赵刚正指挥着两个新兵往屋顶搬弹药,闻言回头道:“团长放心,水早就烧上了。就是……盐不多了,煮衣服怕是杀不了菌。”
王黑风扛着磨好的黑风刀从院里走出来,刀身亮得能照见人影:“盐算啥?让竹叶小普去山里挖点硝石,照样能消毒!昨天那招石灰粉撒得痛快,今天再给松口雄康来个‘辣椒面大阵’,保管他哭着喊娘!”
话音刚落,远处的山谷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是日军那种杂乱的冲锋节奏,而是整齐划一的“嗒嗒”声,像有一支大部队正在靠近。
曹兴国眉头一皱,按住腰间的手枪:“赵刚,带岗哨去前面看看,注意警戒,别是鬼子的援军。”
“是!”赵刚抓起步枪,带着两个哨兵快步往谷口跑。
王黑风把刀横在胸前,眼神警惕:“这动静不小啊,少说也有一个营的兵力。松口雄康那狗东西,居然搬了这么多救兵?”
竹叶小普从后山跑下来,手里还攥着几颗刚采的野果:“曹团长,我刚才在山顶看到了,是**的队伍!他们……他们都戴着白布条!”
“**?戴白布条?”曹兴国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了严少杰,“难道是……”
正说着,赵刚带着一个穿着**上校制服的军官快步走了过来。那军官身姿笔挺,左臂缠着一条醒目的白布条,脸上带着风尘和悲戚,看到曹兴国,立刻立正敬礼:“八路军曹团长?在下上国民革命军新1军81师61旅219团团长严英豪,奉总座令,前来支援!”
“严英豪……”曹兴国握住他的手,看着对方眉眼间与严少杰相似的轮廓,声音有些发颤,“你是……严少杰团长的……”
“正是家兄。”严英豪的眼圈瞬间红了,他侧身让出身后的队伍——数百名**士兵列队站在谷口,每个人的左臂都缠着白布条,步枪上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队列整齐得像一道白色的墙。
“全军带孝,一来为家兄报仇,二来,助曹团长守护国宝!”严英豪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却字字铿锵,“家兄牺牲的消息传到师部,全团弟兄连夜驰援,只恨来得晚了!”
王黑风看着这支装备精良的**队伍,又看了看严英豪臂上的白布条,突然把黑风刀往地上一拄,对着队伍立正敬礼:“严团长,你们来得正好!松口雄康的黑衣刀队就在附近,正等着咱们收拾呢!”
严英豪回了个礼,目光扫过寺门前的战场痕迹,雪地上的暗红血迹和断裂的刀身让他拳头攥得发白:“曹团长,家兄……安葬在哪里?我想先去祭拜。”
曹兴国点点头,带着他往山坳走去:“少杰他……就葬在那里,紧挨着藏经阁,能看到守护的经藏。”
严英豪跟在后面,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他看着山坳里那抔新土,看着坟前插着的三柄刀——黑风刀、佐田的军刀,还有那柄缴获的黑衣刀,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瞬间决堤。
“大哥!我来晚了!”严英豪的额头重重磕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你守着的经藏,弟弟替你守!你没杀完的鬼子,弟弟替你杀!”
身后的**士兵齐刷刷地立正,数百人齐声高喊:“为严团长报仇!为严团长报仇!”
喊声震得松枝上的积雪簌簌掉落,惊得远处的寒鸦扑棱棱飞起。曹兴国站在一旁,看着严英豪伏在坟前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那块空落落的地方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原来,严少杰从未真正离开,他的信念,正通过这支带孝的队伍,在这片土地上延续。
“严团长,起来吧。”曹兴国扶起他,声音带着暖意,“少杰要是看到你这样,肯定会骂你婆婆妈妈。他常说,军人的眼泪,该流在打胜仗的时候。”
严英豪抹了把脸,用袖子擦干眼泪,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刀:“曹团长说得对。家兄的仇,不能光靠哭。请告诉我,现在的战况如何?松口雄康的黑衣刀队有多少人?”
曹兴国把近期的战斗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从日军的空袭到松口雄康的两次突袭,连石灰粉破刀阵的法子也没隐瞒:“黑衣刀队剩下不到二十人,但松口雄康刀法狠辣,而且很可能还会请求援军。咱们得趁你的队伍刚到,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严英豪听完,立刻对身后的副官下令:“传我命令,一营占领左侧山坡,架设重机枪;二营随我守寺门正面;三营去右侧松林布防,多埋地雷!半小时内完成部署,违令者军法处置!”
“是!”副官敬礼后转身传令,**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拆枪、架炮、挖战壕,动作麻利得让人咋舌。
王黑风看得直点头:“严团长,你们这队伍,够利索!比咱们刀队的弟兄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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