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池’阁下,粮草都装好了,共三十车,全是精米和面粉。”赵大虎穿着日军军曹的制服,故意佝偻着背,对中村泉水敬礼时,右手差点顺拐——这是曹兴国特意交代的“破绽”,要让荒田的人觉得“菊池的部下”素质参差不齐。
中村泉水板着脸,努力模仿菊池三郎扯领口的习惯,哑着嗓子道:“出发前再检查一遍,别让八路探子钻了空子。荒田大佐在省城等着呢,耽误了时辰,仔细你们的皮!”
“哈伊!”赵大虎故意大声应着,转身时偷偷对身后的战士们挤了挤眼——这些“日军士兵”都是一营的骨干,此刻正强忍着笑,努力摆出凶神恶煞的样子。
织田信奈穿着和服,站在队伍侧面,对中村泉水低声道:“记住,过了鹰嘴崖,就该‘遇袭’了。武天保他们在那边的山坳里等着,枪声一响,你就下令‘还击’,让弟兄们往天上开枪,别真打到自己人。”
中村泉水点头,手心又开始冒汗。虽然演练了三次,但真到了要和“自己人”演对手戏,他还是难免紧张——尤其是荒田秀吉肯定在暗中派了人盯着,稍有差池,就是满盘皆输。
队伍刚走出县城十里地,就有两个穿着便衣的汉子远远跟着,看似在路边砍柴,眼神却一直瞟着粮车。李勇派去的侦查员回来报告:“团长,那两人是关东军的便衣,腰间鼓鼓的,带着枪。”
曹兴国站在鹰嘴崖对面的山坡上,用望远镜看着粮车缓缓驶来,对身边的武天保道:“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武天保拍了拍身边的土炸药包,“按您说的,药量只够响,炸不伤人,烟雾弹也备足了,保证像模像样。”
“记住,抢第三、第七、第十二车粮,那三车装的是沙子,就算‘被抢走’,也不心疼。”曹兴国特意叮嘱,“打五分钟就撤,往黑风口跑,那边有周铁山接应,别让‘日军’追太远,免得露馅。”
“明白!”
正午时分,粮车刚进入鹰嘴崖的峡谷,武天保突然吹了声口哨。山坳里瞬间响起枪声,“砰砰”的步枪声夹杂着土炸药包的爆炸声,烟雾弥漫了半个峡谷。
“有埋伏!”中村泉水按照剧本大喊,拔出指挥刀指向山坡,“给我打!”
“日军士兵”们立刻趴在地上,举起步枪对着天空扣动扳机,“哒哒哒”的枪声在峡谷里回荡。赵大虎故意“慌不择路”,抱着枪滚到粮车底下,差点把车板撞翻。
武天保带着十几个“八路残部”从山坡上冲下来,举着大刀喊杀着扑向粮车。他们动作迅猛,专挑没人看守的粮车下手,砍断绳索,掀翻粮袋——沙子从袋里漏出来,混着尘土飞扬。
“快抢!”武天保大吼着,指挥“部下”把三车“粮食”(沙子)推下山坡,然后对着天空放了两枪,“撤!”
“八路跑了!追不追?”赵大虎从车底钻出来,故意大声请示。
中村泉水喘着粗气,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追……追个屁!保住剩下的粮食要紧!赶紧清点损失,继续向省城进发!”他心里清楚,这时候“穷追不舍”才反常——真正的菊池三郎贪生怕死,遇到伏击只会先想着自保。
躲在远处的关东军便衣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悄悄记下:“菊池部队反应迟缓,士兵素质低下,遇袭后未敢追击,损失粮车三辆……”
粮车抵达省城时,荒田秀吉正在司令部里等着。他没看粮食,而是先盯着中村泉水看了半晌,又扫过那些“日军士兵”身上的“尘土”和“血迹”——那是战士们用红泥和锅底灰抹的。
“路上遇袭了?”荒田秀吉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是……”中村泉水低下头,故意露出后怕的表情,“在鹰嘴崖,遇到一小股八路残匪,抢了三车粮食跑了。属下无能,请大佐责罚!”
“哦?残匪有多少人?”荒田秀吉追问,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大概……二十多个,拿着大刀和步枪,看着像是散兵游勇。”中村泉水按照事先编好的说辞回答,眼睛却不敢看荒田。
荒田秀吉突然笑了,笑声低沉:“散兵游勇能从你的队伍手里抢走粮食?菊池君,你这部队的战斗力,可比长谷川大佐在时差远了。”
织田信奈适时上前,福了一礼:“荒田大佐有所不知,菊池阁下为了肃清县城残匪,损失了不少精锐,剩下的都是补充兵,难免生疏。这次回去,一定加强训练。”
荒田秀吉瞥了她一眼,没再追问,挥挥手道:“把粮食卸了吧。菊池,你留下,陪我喝杯茶。”
中村泉水心里一紧,只能硬着头皮留下。茶室里,荒田秀吉亲自给他倒茶,抹茶的苦涩味弥漫开来。
“菊池,你在县城待了这么久,觉得八路军最难对付的是什么?”荒田秀吉突然问。
中村泉水握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溅了出来:“是……是他们太狡猾,打一枪就跑,不像正规军那样正面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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