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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艇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海面上疾驰，引擎声被海浪声部分掩盖。冰冷的咸腥海风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却也让几乎被下水道恶臭熏晕的几人稍微清醒了一些。
陈豪撕下还算干净的里衣布料，递给四眼仔：“给他们包扎一下，别让伤口沾了海水。”
四眼仔连忙接过，和刀疤霆一起，小心翼翼地为蛇眼明和大头仔重新处理伤口。阿力则沉默地坐在船尾，锐利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驾驶快艇的“眉疤男”，以及后方漆黑的海面。
“兄弟，这次真系多谢了！”刀疤霆一边笨拙地帮着包扎，一边对眉疤男说道，语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试探，“点称呼啊？以后我刀疤霆一定还呢份人情！”
眉疤男头也没回，声音在海风中有些飘忽：“叫我阿成就行。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陈豪靠在船舷，感受着快艇的颠簸，肋部的伤口传来阵阵闷痛。他看向阿成：“成哥，黄Sir有没有说，送我们去哪里？”
阿成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黄Sir只吩咐我把你们送出东星的 立即搜索范围。前面有个废弃的小码头，平时只有些偷渡的蛇头会用，相对安全。你们可以在那里稍作休整，再决定下一步。”
他顿了顿，补充道：“黄Sir还让我带句话：风头太紧，他暂时不能再直接介入。让你们自己……好自为之。”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黄启发提供了最后一次帮助，之后就要靠他们自己了。
陈豪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他明白，与警方合作本就是与虎谋皮，能走到这一步已属侥幸。
快艇又行驶了约莫二十多分钟，天际开始泛起一丝鱼肚白。借着微光，可以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杂草丛生、木质栈桥大半坍塌的废弃小码头。
就在阿成降低船速，准备靠岸的刹那！
【危险感知】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比在城寨里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小心！”陈豪和阿力几乎同时低喝！
“咻——砰！”
一声尖锐的呼啸划破黎明的寂静，紧接着是子弹击中快艇船舷的爆响！木屑纷飞！
“妈的！有埋伏！”刀疤霆怒吼一声，下意识就想掏家伙，却摸了个空——他们的武器在逃亡中大多遗失了。
阿成脸色一变，猛地一打方向盘，快艇在海面上划出一个惊险的弧度，试图规避子弹来源的方向！
陈豪顺着子弹射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侧后方另一艘马力更大的快艇正高速追来，船头上站着几条黑影，手里拿着的是——枪！
“是东星的人！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走水路？！”四眼仔吓得脸色惨白。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陈豪厉声喝道，“阿成，能不能甩掉他们？”
阿成咬着牙，将油门推到最大，快艇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咆哮：“他们船比我们的好！甩不掉！只能靠岸拼了！”
子弹如同疾风骤雨般倾泻而来，打在快艇周围的海面上，激起密集的水花。有一发子弹甚至擦着阿力的头皮飞过，带走几缕头发！
“低头！”阿力将四眼仔和伤员按倒在船舱底部。他自己则半跪在船尾，手腕一翻，一把飞刀已扣在指间，眼神冰冷地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但距离太远，海浪颠簸，飞刀难以奏效。
陈豪眼神凶狠，手已经摸到了怀里那唯一一把黑星手枪。但他知道，一旦开枪，就等于彻底暴露，而且子弹有限。
“往礁石区开！”陈豪对阿成吼道，“利用地形！”
阿成立刻会意，操控着快艇不再直线逃窜，而是朝着不远处那片布满黑色礁石的浅滩区域冲去！
追击的快艇显然没料到这一手，速度稍缓，生怕触礁。
就借着这短暂的迟疑，阿成驾驶着小快艇如同游鱼般钻入了礁石林立的海域。巨大的礁石成了天然的掩体，阻挡了大部分子弹的轨迹。
“砰！”快艇的船底似乎刮到了水下暗礁，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速度骤降。
“不行了！船要搁浅了！”阿成喊道。
“弃船！上岸！”陈豪当机立断。
快艇在一片较为平缓的碎石滩前彻底停了下来。几人毫不犹豫，立刻跳下船，涉着齐膝深的海水，互相搀扶着，踉跄地冲上荒芜的海岸，一头扎进岸边茂密的灌木丛和乱石堆中。
身后的海面上，那艘追击的快艇不敢再深入礁石区，绕着外围巡弋了几圈，最终悻悻地调头离开。
灌木丛中，几人瘫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浑身湿透，狼狈不堪。蛇眼明和大头仔经过这番折腾，更是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操他妈的东星！阴魂不散！”刀疤霆吐掉嘴里的海水和沙子，恶狠狠地骂道。
陈豪检查了一下怀里的手枪，确认没有进水。他看向同样浑身湿透、脸色苍白的阿成：“成哥，这次连累你了。”
阿成摆了摆手，喘着气说：“意料之中。黄Sir说过，东星在水道也有眼线。”他看了看天色，“这里不能久留，他们可能还会派人在岸上搜。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废弃的观测所，很隐蔽，先去那里避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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