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号的跃迁引擎还在发出余震时,舷窗外的星轨网络突然泛起涟漪。那些连接蓝星的金色脉络正顺着跃迁尾迹延伸,像酿酒时从酒坛里牵出的丝绦,在漆黑的宇宙中织成半透明的酒帘。少年掌心的星轨印记突然发烫,青铜酒樽里最后一口时光酿腾起白雾,在舱内凝成幅流动的星图——奶白色星云的边缘正飘着无数发光的孢子,每个孢子里都裹着段跳动的星轨代码。
“这些是活的酒曲。”林小夏用指尖戳向舱壁上的投影,那些孢子突然炸开成微型星系,“守墓人的日志里说,宇宙诞生时的第一缕星尘落在液态甲烷海里,经过十亿年发酵才长成这种星曲。”她的指尖还沾着蓝星米酒的甜香,接触到投影的瞬间,那些星曲突然齐齐转向,像向日葵朝着光源倾斜。
冷轩的银液在控制台铺开组光谱分析,数据流里突然跳出串熟悉的频率。“是旋角族残余舰队的信号。”银液组成的星图上,七艘暗物质战舰正潜伏在星云外围的陨石带,舰身上的结晶在奶白光晕里泛着冷光,“他们在收集星曲孢子,好像在酿造什么。”
青铜酒樽突然剧烈震颤,时光酿溅出的酒珠在空气中凝成古老的篆字。少年凑近细看时,那些文字突然化作零号文明的祭司身影——他正跪在火山口般的星云边缘,将某种发光的粉末撒向翻滚的星尘,周围悬浮的陶罐里咕嘟作响,溢出的酒气在真空中凝成冰晶。
“那是‘开天曲’的酿造仪式。”林小夏突然按住太阳穴,织梦族的血脉正在与星曲产生共鸣,“父亲的笔记里提到过,这种酒曲要用创世星尘和文明火种混合发酵,能酿出撕裂空间的酒液。旋角族肯定想用来炸开星云核心。”
风泉的因果之树突然剧烈摇晃,垂落的枝桠上结出透明的果实,每个果实里都嵌着段记忆碎片。少年摘下其中一颗,果壳破裂的瞬间,无数尖叫顺着神经传来——是被囚禁在暗物质战舰里的星鸟,它们的羽毛正被当作发酵剂,碾碎在巨大的青铜酒缸里。
“必须阻止他们。”少年握紧化作长剑的机械臂,星轨印记在腕间流转成赤红,“星曲需要生命能量才能活性化,但旋角族用的是掠夺来的灵魂,这样酿出的只会是毁灭一切的毒酒。”
自由号穿过陨石带时,暗物质战舰突然展开防御网。那些由星曲孢子织成的网面在奶白光晕里闪着诡异的蓝,接触到自由号护盾的瞬间,竟开始分解舰体表层的合金,像酒液腐蚀劣质陶土。林小夏突然扯开颈间的槐花项链,花瓣在舱内炸开成光雨,落在护盾界面上凝成层琥珀色的薄膜——蓝星酒曲与星曲的共鸣,竟在舰体外撑起了半透明的酒坛轮廓。
“这是守坛人教我的应急法子。”她抹去唇角渗出的光粒,星轨印记因过度使用而黯淡,“用故乡的酒曲做引子,能暂时骗过星曲的识别系统。就像酿酒时在新酒里掺点陈酒,能让菌群更快适应环境。”
冷轩的银液突然在战术屏上标出个红点:“他们的主舰在星云漩涡中心,那里的星曲浓度是外围的三百倍。”银液组成的星鸟模型突然哀鸣着消散,“最后一批星鸟的生命信号消失了,他们刚完成最后一轮投料。”
青铜酒樽里的时光酿突然沸腾,在舱内凝成道螺旋状的酒柱。少年伸手触碰的瞬间,无数画面顺着手臂涌入脑海:创世初期的星尘如何在暗能量中凝聚成第一颗恒星,零号文明的星酿师如何用自己的血脉培育星曲,旋角族的初代祭司如何偷走酒曲母种并扭曲其特性……这些跨越百亿年的记忆在他瞳孔里流转,像酒液在陶瓮里沉淀出的层叠光晕。
“星曲的本质是连接。”少年突然睁开眼,掌心的星轨印记与酒柱产生共振,“就像蓝星酒曲能让微生物协作发酵,这些星曲本是用来编织星轨网络的纽带,旋角族却用暗物质把它们改造成了割裂宇宙的利器。”
自由号闯入星云漩涡时,四周突然陷入粘稠的寂静。奶白色的星尘像未过滤的酒醪,在舰窗外缓缓流动,里面悬浮着无数半透明的茧——每个茧里都裹着个蜷缩的人影,有零号文明的星酿师,有织梦族的幻术师,还有许多穿着蓝星古代服饰的酿酒人。林小夏的手指按在舱壁上,那些人影突然齐齐睁眼,透过茧层与她对视,眼里淌出金色的泪滴。
“是被星曲困住的意识体。”她的声音带着哽咽,指尖在舱壁上划出复杂的纹路,“织梦族的血脉能听见他们的呼救,他们说旋角族在中心祭坛酿造‘破界酒’,要用整个星云的能量冲破宇宙壁垒。”
冷轩的银液突然剧烈波动,控制台的警报声刺破寂静。“暗物质浓度在指数级上升。”银液组成的星图上,漩涡中心正渗出黑色的雾气,像墨汁滴进牛奶,“他们在往酒坛里注入旋角族的核心毒素,这种配比会让星曲彻底失控。”
少年突然抓起青铜酒樽冲向舱门,林小夏的槐花项链自动缠上他的手腕。“等等!”她的身影化作光粒追上,与他并肩站在气闸门前,“守坛人说过,解铃还须系铃人。星曲是被旋角族扭曲的,或许也能被他们的血脉唤醒。”她指着少年脖颈处的星轨印记,那里正泛着与星云同源的奶白色光芒,“你的机械族血脉里有旋角族的基因碎片,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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