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我判若两人 第8章 霓虹灯下的华尔兹

瑞科集团与重要合作伙伴的年度商业晚宴，选址在市中心顶级的五星酒店宴会厅。水晶灯流光溢彩，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这是属于精英、权力与资本的舞台，与“暗夜”俱乐部的原始躁动截然不同，却同样充斥着无形的规则与较量。

林晓原本与这样的场合绝缘。但今年，因为行政部需要抽调人手负责部分现场协调与应急事务，一向被视为“踏实肯干、不惹是非”的她，被赵经理点名参与后勤支持。这意味着她需要穿着统一的、并不合身的黑色套裙工装，戴着工牌，穿梭在角落，处理可能出现的各种琐事，如同宴会厅里一个不起眼的背景板。

她对此并无异议，甚至庆幸。背景板，正是她此刻最需要的身份。

然而，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晚宴进行到中途，主舞台的音响系统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啸叫，随即音乐戛然而止。负责现场音控的酒店工作人员手忙脚乱，一时无法恢复。优雅的交谈声浪因此中断，场面陷入一种略显尴尬的寂静。

合作方的代表半开玩笑地对程煜说：“程总，看来今天的音乐之神不太眷顾我们啊。”

程煜神色不变，目光却若有所思地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正在角落与酒店工作人员低声沟通、试图协助解决问题的林晓身上。她微微蹙着眉，侧耳倾听设备故障的描述，那专注的神情，与她平时温吞的样子有些微不同。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闪过他的脑海。

“或许，”程煜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附近几位高管的耳中，“我们可以换个方式。”他看向行政部总监，“我记得，行政部有位职员，据说对音响设备有些了解？让她试试。”

行政部总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目光投向林晓：“林晓？她……”

“让她过来。”程煜的语气不容置疑。

当林晓被总监叫到程煜面前，听到这个指令时，整个人都僵住了。让她去修音响？在程煜和这么多高管的注视下？这比让她在擂台上打十场拳赛更让她心惊肉跳。

“程总，我……我只是懂一点皮毛，可能不行……”她试图拒绝，声音带着真实的慌乱。

程煜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压力，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没关系，试试看。总比干等着好。”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林晓硬着头皮，在众人或好奇或怀疑的目光中，走向那套出了故障的专业音响设备。她能感觉到程煜的视线如同实质，牢牢钉在她的背上。

绝对不能暴露！她在心里呐喊。Siren对设备的熟悉是刻入骨髓的本能，但林晓不能有。

她走到调音台前，动作刻意显得生疏甚至笨拙。她先检查了最容易出问题的连接线，然后皱着眉头看着复杂的按钮和推子，手指悬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她故意绕了几个弯路，尝试了几个明显不对的设置，让设备的指示灯错误地闪烁，甚至又制造了一次小小的噪音。

整个过程，她表现得像一个仅凭一点好奇心看过几眼科普文章、实际上手却一筹莫展的普通文员。额头上甚至因为“紧张”而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几分钟后，她转过身，对着程煜和几位高管，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窘迫的笑容：“对不起，程总，我……我弄不好，太复杂了。”

就在这时，酒店的音响师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一个隐藏线路的接口松动，迅速排除了故障。音乐声重新流淌出来，化解了尴尬。

行政部总监松了口气，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故障排除了。林晓，你快回去忙吧。”语气带着一丝打发。

林晓如蒙大赦，立刻低头退开，重新隐入角落的阴影里。

程煜看着她几乎是逃离的背影，眼底神色变幻莫测。她刚才的表现，毫无破绽，完全符合一个“仅有皮毛知识”的职员在压力下的失措。可是，为什么在她最初走向设备时，那审视连接线和调音台布局的瞬间眼神，会让他捕捉到一丝极快的、近乎本能的锐利？

是错觉，还是她伪装到了骨子里？

风波过去，晚宴进入社交舞环节。

柔和的华尔兹舞曲响起，宾客们成双成对步入舞池。程煜作为主人，自然不能缺席。他与几位重要的女性合作伙伴或嘉宾跳了几支舞，举止优雅，无可挑剔。

然而，当又一曲响起时，他的目光再次穿过人群，精准地找到了那个试图将自己隐藏在帷幕旁的纤细身影。

他径直走了过去。

“林晓。”

听到这个声音，林晓身体一颤，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程煜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他微微欠身，做出一个标准的邀舞手势，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赏光跳支舞吗？”

一瞬间，周围似乎安静了下来。所有注意到这一幕的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总裁邀请一个不起眼的行政职员跳舞？这简直比刚才的音响故障更令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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