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我判若两人 第23章 无声战场

“棱镜”派对的余波在瑞科集团内部缓缓扩散。活动本身的成功为程煜前瞻性的战略眼光增添了又一笔亮色，但总裁在派对当晚异常关注后台，甚至亲自去敲Siren休息室门的细节，也在小范围内悄然流传，衍生出各种版本的猜测。

处于风暴眼的林晓，却感受到一种暴风雨前的死寂。程煜不再像之前那样，用看似随意实则锐利的目光审视她，也不再借由工作之名进行旁敲侧击的试探。他仿佛彻底失去了对“林晓”这个普通行政职员的兴趣，在公司里与她擦肩而过时，眼神淡漠得如同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这种刻意的忽视，比直接的压迫更让林晓心悸。她知道，这绝非放弃，而是猎人更换了策略。他可能正在编织一张更精密、更不易察觉的网，等待着她放松警惕的那一刻。

白天的战场，从明处的刁难与对抗，转入了更深层的、无声的心理博弈。林晓不敢有丝毫松懈，她将所有的警觉都提升到最高级别，如同在雷区行走，每一步都再三权衡。她更加严格地扮演着“林晓”——工作效率保持在合格线，绝不冒尖；面对赵经理时不时的冷嘲热讽，她低头沉默，逆来顺受；与同事交往保持距离，不亲近也不疏远，完美地维持着那个透明、温顺、甚至有些平庸的形象。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每当程煜那道冷漠的目光掠过她时，她藏在桌下的手会下意识地攥紧，心脏会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被强大对手锁定后，身体本能产生的战栗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夜晚，成为了她唯一的喘息和力量来源。

她减少了以Siren身份公开演出的频率，但并未停止音乐的创作与练习。在隔音良好的私人工作室里，她将白天的压抑、紧张、以及那份与程煜博弈时产生的复杂情绪，全部倾注到音乐中。新创作出的曲子，比以往更加黑暗、更加充满张力，仿佛在寂静中酝酿着毁灭的风暴。

同时，她加大了在格斗俱乐部的训练强度。拳拳到肉的撞击，汗水淋漓的疲惫，能让她暂时忘记白天的伪装，找回对身体和意志的绝对掌控。她在疼痛中清醒，在极限中确认自己的存在。陪练的教练都察觉到“幽灵”最近的状态异常凶狠，仿佛在为什么做准备，或者，在宣泄着什么。

阿凯看着她在两个极端之间疯狂切换，担忧日益加深：“晓晓，你这样下去不行。程煜那边毫无动静，比直接摊牌更可怕。他在等什么？”

林晓擦去额角的汗，眼神在训练后的疲惫中依然锐利：“他在等我犯错，或者……等我主动露出破绽。”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也可能，他在用他的方式，逼我做出选择。”

逼她在林晓和Siren（幽灵）之间，选择一个身份活下去。

程煜确实在等待，也在行动。

他不再亲自下场试探，却动用了更多的资源。他让人事部调阅了林晓入职时提交的所有资料，试图从履历的蛛丝马迹中寻找与音乐、格斗相关的任何线索，哪怕只是短暂的兴趣班记录。结果一如既往的干净，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他让特助密切关注“暗夜”俱乐部和几家知名格斗俱乐部的动向，留意Siren和“幽灵”的出现规律，以及是否有任何与林晓生活轨迹可能重叠的迹象。反馈回来的信息显示，Siren近期深居简出，“幽灵”则训练得更加频繁和隐蔽。

这种时间上的互补和行踪上的低调，进一步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甚至动用了一些非公开的渠道，调查林晓过去几年的消费记录、出行记录，试图找到任何不寻常的支出或前往陌生城市的记录。调查还在进行中，尚未有突破性发现。

他像一位极具耐心的棋手，不再急于将军，而是通过布局和施压，一步步压缩对手的空间，等待对方在漫长的心理消耗中自行崩溃，或者，被逼出最后的底牌。

这天下午，程煜召开了一个跨部门的高层会议，讨论一个重要的新市场拓展计划。会议内容与行政部毫无关系，但程煜却点名要求行政部派员进行会议记录。

赵经理自然地将这个任务丢给了林晓。

林晓坐在会议室角落，低着头，指尖在笔记本电脑上飞快地敲击，记录着各位高管冗长而专业的发言。她能感觉到，程煜虽然从未看向她这个方向，但他强大的存在感笼罩着整个会议室，让她无法忽视。

会议进行到一半，讨论陷入僵局。关于目标市场的切入点，几位副总各执一词，争论不下。

就在这时，程煜忽然抬手，制止了争论。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发言的副总身上，口中却清晰地说道：“记录员，把刚才讨论的三种切入方案的优劣势，用最简洁的要点，提炼出来，投到大屏幕上。”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角落里的林晓身上。

这不是一个普通记录员该做的工作。这需要极强的逻辑归纳能力、快速的信息抓取能力，以及对商业逻辑的基本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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