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鸦的仓皇离去,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表面上涟漪散去,水下却已是暗流汹涌,杀机四伏。徐庸轻描淡写间点破“墨羽敛息术”与“缚魂印”,不仅撕破了阎瞳精心布置的伪装,更将这位一直隐藏在幕后的黑手逼到了台前。
往生纹身店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陈默消化着这惊人的信息——阎瞳未废,他才是真正的操盘手,鸦婆婆可能只是弃子,而他们的目标,甚至包括了徐晓雯!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更庞大、更阴险的阴谋。
“徐伯,阎瞳既然已经暴露,他接下来会怎么做?”陈默沉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柜台边缘。金煞之力在体内悄然流转,应对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徐庸坐在老藤椅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让他布满皱纹的脸庞显得有些模糊。“狗急跳墙,兔急咬人。”他吐出几个烟圈,声音透过烟雾传来,带着一丝冷意,“阎瞳这小子,心机深沉,最擅隐忍伪装。如今画皮被揭,他要么会以雷霆手段报复,永绝后患;要么……就会彻底潜藏起来,像毒蛇一样等待下一个致命一击的机会。”
他磕了磕烟灰,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不过,以他的性格和对那‘幽冥圣教’野心的执着,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他经营多年,绝不甘心就此放弃。更何况,他恐怕还惦记着晓雯那丫头身上的‘潜力’。”
提到徐晓雯,陈默心中一紧:“我立刻通知晓雯,让她这段时间务必留在学校,不要外出!”
“光躲没用。”徐庸摇摇头,“阎瞳既然盯上了,学校也未必安全。得让她回来,待在店里。有我在,这方圆百米,便是幽冥教主亲至,也得掂量掂量。”
徐庸的话语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绝对自信。陈默立刻联系了徐晓雯,用严肃的语气让她以家里有急事为由,立刻请假回纹身店。徐晓雯虽然不明所以,但听出陈默语气中的凝重,没有多问,答应马上回来。
安排妥当后,陈默看向徐庸:“徐伯,我们需要主动出击吗?总不能一直被动防守。”
徐庸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敌暗我明,贸然出击,容易中计。阎瞳经营日久,这城里不知有多少他的眼线和据点,那个‘幽冥斋’恐怕也只是冰山一角。我们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逼他现出原形,或者找到他真正核心所在的契机。”
他目光落在柜台上那块已经失去灵性、内部缚魂印被破的幽冥鸦佩上:“这块玉佩,或许还能废物利用一下。鸦婆子的残魂虽散,但这玉佩材质特殊,与幽冥圣教的核心力量仍有微弱联系。阎瞳必然还在通过某种方式监控它,或者……试图回收它。”
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在陈默心中逐渐成形。
然而,阎瞳的反扑,比他们预想的来得更快,也更诡谲。
当天夜里,子时刚过。往生纹身店门窗紧闭,灯火已熄,只有里间还亮着一盏小灯。徐晓雯已经睡下,陈默和徐庸在外间静坐守夜。
突然,一阵极其细微的、如同无数细沙摩擦玻璃的“沙沙”声,从店外四面八方传来。声音起初微弱,但迅速变得清晰、密集,仿佛有无数只虫豸正爬过墙壁、屋顶,听得人头皮发麻!
陈默瞬间警醒,金煞之力灌注双眼,看向窗外。只见月光下,店铺周围的墙壁、地面上,不知何时覆盖上了一层蠕动着的、漆黑如墨的阴影!那阴影并非实体,却如同活物般流淌、蔓延,所过之处,连月光都被吞噬,散发出冰冷死寂的邪气!
“是‘影傀’!”陈默低喝一声。这是幽冥圣教一种驱使阴暗能量形成傀儡的邪术,无形无质,却能侵蚀实物,吞噬光线与生机!
几乎同时,店门和窗户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有看不见的巨大力量正在从外面挤压、撞击!门上徐庸早已布下的简易辟邪符箓发出微光,剧烈闪烁,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雕虫小技。”徐庸冷哼一声,甚至没有起身,只是屈指一弹,一点火星从烟袋锅中飞出,落在门楣之上。那火星见风即长,瞬间化作一道淡金色的火焰符文,印在门上。符文一成,门外那无形的挤压之力顿时消散,“沙沙”声也戛然而止,那层蠕动的阴影如同潮水般退去。
第一波试探,被徐庸随手化解。
但陈默的心并未放松,反而更加警惕。这仅仅是开始。
果然,片刻之后,店内的温度开始莫名下降,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如同陈年墓穴般的腐朽气息。紧接着,墙壁上、地面上,开始浮现出一个个模糊的、扭曲的人脸!这些人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表情或痛苦、或怨恨、或麻木,它们无声地嘶吼着,挣扎着,仿佛要突破某种界限,降临现实!
百鬼哭墙!这是一种更高级的邪术,利用积聚的怨念直接冲击人的心神!
那些怨念人脸发出无声的精神冲击,如同尖针般刺向陈默和徐庸的脑海!陈默立刻运转金煞之力护住灵台,但仍感到一阵阵眩晕和恶心。里间传来徐晓雯被惊醒的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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