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瘤进化，我在末世开脑域 第65章 文明的绝响与潮汐的低语

林凡搏命换回的“毒药”配方与干扰网络图谱，为人类文明赢得了短暂却宝贵的战略喘息。全球协同干扰场的成功构筑，如同在汹涌的规则深渊中打入了一根脆弱的楔子，勉强阻滞了深海聚合体同步推进的步伐。

然而，这喘息代价高昂。每一座“守望塔”与次级遗迹都在超负荷运转，其本源力量被急速消耗，塔身震颤，结构呻吟，甚至出现不可逆的损伤。人类文明，正在透支先祖遗留的最后遗产，换取片刻的苟延。

就在这脆弱的平衡维持了数日，人类抓紧每分每秒加固防线、生产新装备、试图优化干扰网络时，勘探署深空监测中心捕捉到的数据，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将所有人从短暂的庆幸中打入冰窟。

那个位于太阳系边缘、被命名为“虚空回响”的规则异常区，其扩散速度骤然飙升！其与地球深海聚合体之间的规则共鸣强度，正以指数级攀升！

它不再像一片缓慢弥漫的星云，而更像是一道被无形之手加速了千百倍的、横跨星海的毁灭潮汐，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着太阳系内部、向着地球，奔涌而来！

深空阵列对其规则标识的精密分析显示，这“潮汐”的内部结构呈现出一种…令人恐惧的、高度组织化的精密性。仿佛在那片扭曲的规则乱流深处，存在着一个或多个无形的、冷酷到极致的“指挥节点”，正以超越人类理解的精确度，调度着这股毁灭性的力量。

“它们不是在‘扩散’…”陈雪看着屏幕上那令人绝望的曲线和结构图，声音干涩，“它们是在…精准投送！有什么东西…或者说某种意志，在背后驱动着这股力量，它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我们！”

一直以来的猜测被冰冷的数据证实了。“虚空回响”并非自然现象，而是有指向性的武器，是“蚀暗”的先锋，或者其本体的一部分！它所过之处，并非简单的规则污染，而是彻底的规则覆写与存在湮灭！

压力，瞬间突破了临界点。

全球协同干扰场在面对这股来自深空的、碾压性的力量时，显得如此渺小和可笑。它或许能勉强干扰近在咫尺的深海聚合体，但绝对无法抵挡这跨越星海而来的、纯粹的规则洪流。

绝望，如同冰冷的铁锈，再次迅速蔓延上每个人的心头。

“计算时间！”山岳指挥官的声音依旧沉稳，但紧握的拳头指节已然发白，手背青筋虬结。

“最…最乐观估计，以当前加速率…七至十个地球日…‘潮汐’前锋将抵达近地轨道…其规则影响将先于实体抵达…”技术员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十天！

人类文明，可能只剩下最后十天！

消息被严格封锁，仅限于最高层和核心科研团队知晓。恐慌于事无补，只会加速崩溃。

总指挥部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仪器运行的微弱嗡鸣和人们粗重的呼吸声。所有人都明白，现有的所有手段，在这股力量面前，都毫无意义。逃亡？时间不够，且无处可逃。抵抗？以何种方式抵抗一场规则层面的海啸？

“…我们…还能做什么？”一位年轻的参谋官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茫然与窒息般的无力感。

就在这极致的绝望与寂静中，徐婉缓缓站起身。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平静，那是一种看穿了最终结局，反而从绝望深处生长出的、奇异的解脱与坚定。

“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问错了问题。”她轻声说，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疲惫而绝望的脸，最后落在昏迷的林凡身上，眼神温柔而复杂。

“我们一直在问：‘如何生存？’‘如何抵抗？’‘如何赢？’”她的声音清晰而柔和，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但我们或许应该问：‘我们为何而存在？’‘我们文明的意义是什么？’‘在宇宙的尺度下，我们留下的印记会是什么？’‘面对注定的终结，我们该如何定义自己的终局？’”

她的话，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众人死寂的心湖中荡开涟漪。

“先祖的‘守望塔’，并非为了赢得一场战争而建。”她继续道，眼中仿佛流淌着那些跨越万古的悲壮与决绝，“它们是为了铭记，为了见证，为了将文明存在过的证明、将对抗黑暗的知识、将…希望的火种，传递下去。哪怕它们自己，以及它们所守护的文明，早已化为星辰间的尘埃。它们的胜利，不在于存活，而在于…回响。”

“胜利…或许从来不是生存下去。”陈雪若有所悟，接口道，她的目光投向星图上那令人心悸的、正在逼近的潮汐，“而是在面对不可抗拒的终结时，选择如何站立，如何让我们的‘回响’…穿透这寂静的黑暗，哪怕只能传递出一纳秒，一毫米。”

山岳指挥官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与决然，那是一种背负整个文明重量的、疲惫却不容置疑的决断。他不再看屏幕上的数据，而是看向指挥部内每一个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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