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仿佛被投入了混沌的熔炉,各种尖锐的能量乱流、叶瓷掌心传来的冰火两极气息、修复阵运转时产生的庞大压力,还有我自身精神过度透支带来的撕裂感,所有这些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毁灭性的洪流,反复冲刷着我早已不堪重负的灵台。没有映世纹这座“桥梁”来梳理和缓冲,这种最原始、最直接的“感知”方式,简直如同将**的灵魂暴露在蚀骨的酸雨与灼人的烈焰之下,每一寸感知都在尖叫,每一秒意识都在承受着凌迟般的痛苦。
汗水早已不是流淌,而是如同小溪般从全身每一个毛孔涌出,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冰冷地黏在皮肤上,又在地面的阵图上汇聚成一小滩浑浊的水渍。我的牙齿咬得如此之紧,以至于下颌骨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酸响,口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那是舌尖被反复咬破的证明,唯有这尖锐的痛楚,才能勉强刺穿那几乎要将我吞噬的麻木与昏沉,维系着最后一缕清醒的细丝。
我能“看”到——不,更准确地说是“感应”到——在我和叶瓷紧紧相抵的掌心之间,一个极其微弱、纤细得如同蛛丝般的能量循环,正在艰难地形成并维持着。从叶瓷那边传来的,是一缕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却又异常坚韧、死死抓住一线生机不肯放手的神农生机,它如同暗夜中最后一点星火;与此同时,还有一股被叶瓷以惊人意志强行约束、压制着的,充满暴戾与死寂意味的劫门之力,它像一头被囚禁的凶兽,在牢笼中疯狂冲撞,试图挣脱束缚。
而我这边,所能贡献的,只有我那点微不足道、近乎枯竭的精神力量。我就像一个双目失明的工匠,仅凭着指尖一点模糊的触感,和脑海中残存的《掌纹图》轨迹印象,拼命地、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这个脆弱循环的平衡,引导着那两股属性截然相反、互相排斥的力量,沿着古老阵图指定的玄奥路径,极其缓慢地、如履薄冰般地运转。每一次细微的调整,都像是在万丈深渊之上挪动脚步,任何一个判断失误,一丝力量失控,都可能瞬间打破这危险的平衡,引发的能量爆炸足以将我们两人炸得尸骨无存。
“左下方……三寸半……生机脉络……快要断流了……”我艰难地挤出声音,喉咙干涩沙哑得如同破旧风箱,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沫的腥气。
叶瓷没有回应,或许她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但我能清晰地感应到,她那边传来一阵微弱却坚定的意志波动,那缕摇曳的生机星火随之顽强地跳动了一下,亮度似乎微不可察地增强了半分。然而,这勉力的支撑让她本就脆弱的身躯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又是一股暗红色的血液不受控制地从她嘴角滑落,滴在她早已被汗水与血渍浸透的衣襟上。
“劫门死气……在冲击坎位……需要……需要引导至离宫……进行中和……”我继续发出指令,感觉自己的头颅快要被内部沸腾的压力撑爆,眼前阵阵发黑,全凭一股不肯放弃的执念在硬撑。
林三刀如同化作了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静默地守在阵法边缘,他将自身气息收敛到了极致,仿佛与周围阴暗的环境融为一体,生怕一丝一毫的外泄会干扰到这如履薄冰的仪式。赵小萌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与担忧,泪水无声地滑落,她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极缓,生怕惊扰了我们。
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线性流动的意义,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填充着极致的痛苦与煎熬。地面上那个简陋的修复阵,散发出的光芒依旧黯淡且极不稳定,如同狂风巨浪中一艘随时可能倾覆的小舟上那盏微弱的灯火,明灭不定,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弦。阵图中央,那两个象征着我与叶瓷的模糊人形轮廓,其光芒更是微弱到了极致,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消散在黑暗中。
就在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即将被这无边的苦海彻底淹没、最后一丝清明也要溃散之时,异变陡生!
我们身下这个由朱砂和普通材料仓促绘就的简化版修复阵,忽然与一直悬浮于空中的《掌纹图》产生了某种深层次的、强烈的共鸣!古朴的书册无风自动,书页发出急促而响亮的“哗哗”声,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快速翻动,最终,书页的翻动戛然而止,定格在了那始终被迷雾笼罩、从未显露过真容的——最后一页!
刹那间,那最后一页上笼罩的厚重迷雾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晨霭,迅速消散殆尽。页面上并没有预期中复杂精密的阵图或符咒,只有寥寥数行巨大无比、殷红如血的古老篆文,那些文字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散发出一种跨越了万古时空的苍凉、悲壮而又无比决绝的气息!
更令人震撼的是,一股宏大、浩瀚、仿佛源自天地初开时的古老意念,无视了**的阻隔,直接穿透了一切,轰然灌入我和叶瓷近乎枯竭的心神深处!这意念超越了任何凡俗语言的局限,以一种直达本质的方式,让我们瞬间、彻底地明悟了其中所蕴含的惊天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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