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在那块硌得要命的石头上,感觉全身骨头都像被拆开又胡乱装了回去,没一处听使唤。右胳膊彻底没了知觉,左胳膊从手掌到肩膀都跟被烙铁烙过一样,一阵阵钻心地疼,稍微动一下就跟要裂开似的。胸口更是闷得厉害,像压了块大石头,每一次呼吸都扯着五脏六腑,带着股散不去的血腥味。刚才那场玩命般的抵抗,简直是把骨髓里最后一点力气都榨干了,现在连抬抬手指头都觉得费劲。
叶瓷抱着囡囡紧挨着我坐下,娘俩儿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像是寒风里依偎在一起的小兽。叶瓷的脸色白得吓人,嘴唇都没了血色,眼神里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惊恐,刚才那变异老仆扑上来的狰狞面孔和漫天袭来的邪气攻击,显然给她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囡囡在她怀里依旧昏迷着,小眉头微微蹙着,似乎连在昏睡中都能感受到外界的危险和不安。
那个自称凌玥、脸上涂着几道暗绿色油彩的援兵头头儿,几步走到我面前,利落地蹲下身。她的目光锐利得像刀子,在我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我即使瘫倒仍下意识护在怀里的那本黑皮书上。那书此刻安安静静,封面黯淡,跟块废铁疙瘩没啥两样,完全看不出刚才那副要吞噬一切的狂躁模样。
“还能行动吗?我们需要立刻转移。”凌玥开口,声音清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硬和干脆,没什么多余的关怀,只有对任务的专注。
我费力地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表示没事的表情,结果脸部肌肉僵硬,估计笑得比哭还难看。“放…放心,暂时…还散不了架。”声音嘶哑干涩,像是破风箱在拉扯。
她没再多问,干脆利落地回头,对着身后打了个几个简洁的手势。立刻就有两名同样穿着深色作战服、动作矫健的队员上前。他们一言不发,配合默契,一人小心地扶住我的肩膀,另一人迅速检查我手臂和腿上的伤口。其中一人从腰间的多功能包里取出一个密封的小铝盒,打开后里面是几颗用锡箔纸包裹的小药丸。他递给我和叶瓷各一颗,示意我们服下。
药丸入口带着一股强烈的薄荷清凉和淡淡的草药苦味,顺着喉咙滑下去,一股凉意迅速在胸腔扩散开来,稍微压下了那股火烧火燎的灼痛感,连带着呼吸也顺畅了一丝。虽然依旧浑身剧痛,但至少感觉没那么快要断气了。
紧接着,他们又拿出军用止血喷雾和灭菌绷带,动作熟练地清理我手臂和腿上还在渗血的伤口。喷雾带着刺痛,但很快伤口表面就形成了一层透明的保护膜。绷带缠绕得紧密而专业,既起到了固定和压迫止血的作用,又不会过于影响残存的活动能力。叶瓷手臂上的一些擦伤也被迅速处理妥当。囡囡则被另一名带着医疗包、看起来更斯文些的队员小心接过去,放在铺了应急保温垫的地上进行初步生命体征检查。
“我叫凌玥,隶属‘异常现象管制与响应部’第七行动队。受赵小萌小姐委托,前来接应并保障你们的安全。”凌玥趁着队员给我们处理伤势的间隙,语速很快地做了自我介绍,依旧没什么废话,“根据我们监测到的能量波动和敌方通讯片段分析,黑纹教在此区域的活跃度极高,增援力量很可能已经在路上。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立刻向预设安全点转移。”
异常现象管制与响应部?这名字听着就官方。赵小萌那丫头居然能调动这种部门的人?我心里嘀咕,但此刻也顾不上细究。能活命,有专业帮手,比啥都强。我忍着痛,点了点头。
“那石头碑…还有我这本破书…”我用没受伤的左手勉强指了指不远处那恢复死寂的黑色石碑,又示意了一下怀里的黑皮书。这俩玩意儿是祸根,也是线索,不能就这么扔下不管。
凌玥瞥了一眼那石碑,眼神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凝重:“目标石碑能量等级判定为‘高危’,具有未知空间导向特性。但我们目前缺乏有效收容或破坏手段,强行处置风险不可控。优先执行人员撤离任务。”她的用词非常正式,像是在做任务简报。目光转回我怀里的书,“至于这本‘圣典’…赵小姐强调过其关键性。由你继续保管,但请务必确保其处于可控状态。”
她说完,并没有派人来接手的意思,显然是尊重(或者说谨慎对待)我的保管权。这让我稍微松了口气。不知是不是错觉,经过刚才那番异动和我的力量对抗后,这本黑皮书给我一种…不再是纯粹外物,反而隐隐与我有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弱联系的感觉,像是暂时认主或者进入了某种共生状态?
伤势得到初步控制后,我和叶瓷被凌玥的队员小心但迅速地架了起来。他们显然经过严格训练,搀扶的角度和力度都恰到好处,尽量减少对我们伤处的二次伤害。凌玥和她手下剩余的队员立刻在我们周围形成了一个紧密的防御圈,武器出鞘,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密林。没有多余指令,队伍开始快速而无声地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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