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声张。
而是利用自己负责子课题的便利,系统地、不引人注目地设计了一系列实验,
专门用来精确量化这个“低温预时效”环节的影响!
此时的苏想,早已不是仅依赖【蜂巢】项目经验的雏鸟。
在德国顶尖实验室的淬炼下,她系统掌握了材料表征、相图计算、微观力学等前沿技术,并能将它们融会贯通。
她像一个耐心的猎人,精心布设陷阱,等待着捕获关键的数据。
功夫不负有心人……
经过无数个日夜的反复试验和数据积累,
她终于成功地构建出了“低温预时效”关键参数,与合金最终微观组织以及高温持久性能之间的定量关系模型!
这个模型,不仅完美解释了她观察到的所有现象,其预测结果也与后续的性能测试高度吻合。
当她把这份厚厚的、分析透彻的研究报告交给施耐德教授时,连这位见多识广的老教授都震惊了!
“苏!这……这太出色了!”
施耐德教授翻阅着报告,激动得手指都有些颤抖,
“你不仅解决了我们当前的问题,你甚至把这个领域的认知向前推进了一步!
这个定量模型的价值,无可估量!”
他当场拍板,将苏想列为这篇注定将轰动学界的论文的第一作者。
这在等级森严的德国研究所,尤其是对一位访问学者而言,是极高的荣誉和认可!
苏想成为了施耐德团队名副其实的核心骨干!
而没有人知道,在她那冷静谦虚的外表下,内心正为那个意外捕获的,关于“低温预时效”的详尽工艺“诀窍”而激动不已。
这正是国内苦苦追寻而不得的关键知识!
她成功地,在所有人眼皮底下,撬开了一条缝隙,窥见了核心壁垒后的风景。
苏想以第一作者身份在顶级期刊发表论文的消息,在马普研究所内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一个来自中国的访问学者,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取得这样的突破,本身就足以引人注目!
而随着她与同事们的日常接触增多,一些关于她过去的“故事”,也开始在研究所内悄然流传。
流传的版本经过了口耳相传的加工,变得更加戏剧化:
她在中国因其惊人的数学天赋而遭到嫉妒和排挤,被冠上“学术妲己”的污名,
甚至因此受到了不公正的处分,在国内学术圈几乎无立锥之地。
她是被迫远走他乡,寻求一个能安心做研究的“净土”。
这个版本的故事,巧妙地融合了部分事实与大量的想象,极大地符合了德国同事们对某种“怀才不遇天才”的想象!
尤其是当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一位年轻、勤奋、且已经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东方女性时。
“哦,可怜的苏,她在中国一定经历了很多不愉快。”
“难怪她那么拼命,她是把这里当成了最后的希望之地。”
“那些排挤她的人真是愚蠢,白白将这样的天才推给了我们。”
这样的议论声中,同事们看向苏想的眼神,少了最初的审视与距离感,多了几分同情、敬佩,以及一种……仿佛分享了某种秘密的亲近感。
在他们看来,苏想是一个“没有回头路”的天才,她只能紧紧抓住马普研究所这个机会,她的利益与研究所的未来深度绑定!
这种认知,无形中极大地提升了苏想在研究所内的信任等级。
施耐德教授在一次私下谈话中,甚至略带感慨地对她说:
“苏,科学没有国界,但科学家有祖国。
很遗憾你在自己的国家遇到了那些事情。
但请相信,在这里,在马普,我们只认可才华和努力。
你完全凭自己的能力赢得了这一切。”
苏想听着这些话,心中五味杂陈。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那些流传的故事,只是用更努力的工作来回应这份“信任”!
她知道,这种“无路可退”的设定,是她最好的保护色,也是她能接触到更深层技术的敲门砖。
果然,不久之后,施耐德教授将她叫到办公室,交给了她一项更为核心的任务——
参与研究所与德国某顶尖军工企业合作的预研项目,
负责其中关于新型复合材料在极端环境下界面失效行为的建模工作。
新项目的保密级别远超苏想之前接触过的任何课题!
她拥有了一间带有三重门禁的办公室!
所有研究数据都在隔离的内部服务器上,严禁任何形式的拷贝和外传,甚至连实验室的废纸都需要经过专门的碎纸处理。
项目的目标是预测一种用于高超音速飞行器的碳-碳复合材料在高温、高负载下的界面剥离行为。
这不仅是材料学的难题,更涉及到复杂的多物理场耦合计算,对建模者的数学能力和物理直觉要求极高。
苏想运用在德国汲取的最新知识与研究方法,再次展现了她处理复杂系统的超凡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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