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空间轻轻一震,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碰了一下。
星玄脚下一顿,没继续往前走。他低头看了眼地面,泉水泛起一圈圈细纹,不是从下往上涌动的那种,更像是……被人在外面敲了玻璃。
“刚才那一下,”他皱眉,“是它醒了?还是我体内的东西在打喷嚏?”
话音未落,头顶水晶穹顶突然闪过一道银光——透明卡牌的拓本自己飞了出来,在空中打着旋儿,边角还冒着细小的电火花。
“哎哟喂!”灵汐从角落飘过来,小树抱得死紧,嘴里哼着半句跑调的童谣,“你这人前脚刚说要干到底,后脚就把藏品库搞得跟蹦迪现场似的?”
星玄抬手一抓,把乱窜的拓本按住,手感像捏了块发热的玻璃片。“不是我想让它闹腾,是它自己不老实。”他瞥了眼作战服内层,那道肩伤还在隐隐发烫,连带着封存区的魔法物品都开始躁动。
灵汐踮起脚,用星辰沙漏轻轻一扫,几缕微光洒在拓本上,电火花立马熄了。“你看,它也在怕。”她歪头,“怕你进去回不来。”
星玄一顿,没吭声。
他松开手,让拓本缓缓落回原位。接着从怀表里取出两个新物件:一枚夹在古旧木盒里的书签,表面浮着淡粉色光晕;还有一小片灰蓝色的碎片,边缘不断有细微的时间褶皱在生灭。
“秋穗的书签,海渡的时间残片。”他一个个摆好,“再加上这个拓本,再不收拾,下次炸的可能就是整个储物区。”
说着,他盘腿坐下,双手贴地。泉水雾气顺着掌心涌入经脉,像给烧红的铁条浇水,嘶的一声压下了体内翻腾的血脉躁动。
“既然来了,就干到底。”他闭着眼低语,但这回不是冲谁喊口号,而是对自己说的。
等空间彻底安静下来,他才重新睁开眼,掏出怀表,拧动表冠三圈。咔哒一声,底层储藏区开启,一道半透明屏障浮现。
第一件,透明卡牌拓本。他放进水晶匣,滴入一滴灵泉水。水珠滚过表面,留下蛛网般的湿润痕迹,拓本上的符文慢慢稳定,不再乱闪。
“上次你在雨里追着雷电跑,就为了复制这张纸的波动频率。”他一边操作一边念叨,“现在倒好,它比你还急着上战场。”
第二件,秋穗的书签。他用一根泛着微光的丝线缠绕三圈,又在木盒表面刻了个简单的纹路——那是灵汐教他的“安宁符”,说是能安抚执念。
“你说这丫头,每次写信都要夹一片花瓣。”星玄笑了笑,“上次寄来的那封,打开时还掉出半片玫瑰,差点卡进系统提示音里。”
第三件,时间碎片。最难搞。刚拿出来,周围空气就出现轻微扭曲,连灵汐的裙角都被拉长了一瞬。
“得封严实点。”他咬破指尖,在双层符文环上画了道血线,再覆上一层灵泉凝成的冰晶。咔嚓一声,碎片被彻底冻住,时间涟漪戛然而止。
“搞定。”他拍了下手,“三大不安分子,全部关小黑屋。”
灵汐蹲在他旁边,戳了戳水晶匣。“你把它们锁得这么严实,它们会想你的。”
“想我干嘛?我又不是它们的充电宝。”
“可魔法这东西,”她抱着小树,奶声奶气地说,“最怕没人记得。你不理它,它就不理你。到时候你喊破喉咙,它也不会跳出来救你。”
星玄挑眉:“所以呢?每天给它们讲睡前故事?”
“差不多。”她眨眨眼,真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小樱昨天写的,我还没读完。”
不等他反应,她就清了清嗓子,开始念:
“亲爱的星玄哥哥,今天我和秋穗一起种了花,她说希望你能看到开花的样子……库洛牌最近很安静,但小可说,有些记忆是不会消失的,只要有人还记得……”
随着她的声音响起,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水晶匣里的拓本微微发光,符文轮廓清晰了几分;木盒中的书签渗出一丝暖意,连带着整片区域温度都升了半度;就连那块被冻结的时间碎片,冰层内部也闪过一道柔和的流光。
星玄愣住:“你这是……给它们充电?”
“不是充电。”灵汐摇头,“是告诉它们——你还活着,你还记得。”
她把信折好,轻轻放在盒子顶端。“每一段魔法,都是一个人的心跳。你现在听见了吗?它们在回应你。”
星玄没说话,只是伸手碰了碰木盒。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震颤,像是有人隔着门轻轻敲了两下。
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走向旧藏品区。
千本折鹤静静躺在玻璃格里,通体泛着冷光。他刚靠近,那只纸鹤的翅膀竟轻轻抖了一下。
“等等。”他眼神一凝,又去看另一边——化石鳞片表面浮现出细微裂纹,正随着诵读节奏一张一合;勇气糖果的包装纸则像呼吸般微微起伏。
“它们也在听?”他低声问。
灵汐点头:“只要是真心留下的东西,都会记得主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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