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体裂开的瞬间,一道光缝里浮现出女人的笑脸,不是蓝光缠绕的幻影,也不是记忆回放里的痛苦扭曲,就是简简单单地笑了,像晒着太阳打盹的老奶奶。君惠的手僵在半空,指尖离那道裂缝只有半寸,却不敢再往前。
“别愣着。”星玄站到她身后,掌心贴上她后背,“她等你这一下,等了三十年。”
话音刚落,灵汐就从旁边蹦出来,手里举着一片剥下来的星砂,像举着创可贴:“补补呗?我这新研发的‘情绪创口贴’,专治心碎晚期。”
君惠没笑,但肩膀松了。她深吸一口气,指尖终于触到裂缝。
轰——
晶体炸成一片星屑,纷飞中带着淡淡的金光,像是谁把一整瓶闪光胶倒在了空气里。那些光点没散,反而绕着君惠转了几圈,最后全钻进她锁骨处的疤痕,凝成一道泛着微光的鳞痕,像贴了张会呼吸的贴纸。
“哇哦。”灵汐歪头,“这波是皮肤升级,直接从XP系统刷到Win11。”
星玄没理她,目光扫向海面。原本浑浊的海水不知何时泛起淡金色,五十三个村民手拉手站在浅滩,肩头各立着一只透明水母,像集体在跳广场舞。最中间那个身影若隐若现,正是君惠的母亲。
“集体记忆具现化?”星玄眯眼,“他们居然真认了。”
“可不是。”灵汐晃着布偶“小树”,“刚才老渔夫还说‘原来咱家祖传的不是邪术,是海的女儿打工记’。”
白从冰镜中走出,手里拎着个冰晶瓶,里面装着一团流动的雾气:“他们自愿交出的记忆精华,说是要‘赎罪充值’。”
“收着。”星玄抬手,灵泉空间自动开启保鲜层,“以后当咸菜泡着。”
君惠没说话,只是慢慢走向海边。村民们看到她,没人退后,也没人喊打喊杀。老渔夫举起火把,火光映着水母的微光,竟拼出一个歪歪扭扭的“谢”字。
“妈。”君惠轻声说,“他们懂了。”
母亲的身影轻轻点头,然后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一闪,消失了。
海风卷着咸味吹过,没人说话。过了几秒,灵汐突然拍手:“走啦走啦,码头见,我刚梦见渡轮上有免费关东煮!”
渡口那边,老渡轮静静停着,船身却泛着不正常的虹光。星玄走近一摸,船板像是果冻做的,手指按下去会微微凹陷。
“时空褶皱。”他皱眉,“刚才那波能量释放,把船也带偏了。”
“小事!”灵汐赤脚踩上甲板,星砂从她脚底铺开,像自动修路的AI,“我这就给它打个补丁,版本更新到‘能穿越的渡轮Pro Max’。”
她一边哼着乱码般的歌谣,一边用星砂填补船体的能量漏洞。每修好一块,甲板就恢复一分实感。修到船尾时,君惠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人鱼鳞片书签,咔嚓掰成三段。
“给孩子们。”她把碎片分给围上来的几个小孩,“折成纸鹤,能发光。”
孩子们欢呼着跑开。十分钟后,十几只发着柔光的纸鹤盘旋升空,最后一只掠过桅杆时,星玄怀表突然震动。
【叮!已收集:纯净海岛记忆×1】
“哎哟,系统还记着打卡?”灵汐凑过来,“是不是该发个‘好人证’?”
“别吵。”星玄盯着怀表,表盘上浮现出一串异常数据流,“刚才那波规则震荡,留下点尾巴。”
话音未落,浓雾从海面涌来,不是寻常的水汽,而是粘稠得像果冻,连呼吸都带着阻力。雾中,每个人的倒影都开始独立行动——星玄的倒影在打拳,灵汐的倒影在啃布偶,君惠的倒影跪在地上,一遍遍撕碎符纸。
“有东西在偷窥规则。”星玄握拳,赛亚人能量刚涌出就被雾气吸住,像陷入泥潭。
白甩出三只冰折鹤,直刺雾中。折鹤飞到半途,突然冻结成水晶雕像,悬在空中。
“不是实体。”君惠猛地扯开衣领,锁骨处的鳞痕射出一道光束,正中某片雾区。
雾气被撕开一角,露出半截腐烂的黑色手套——正是“熵”的标志。但这次,指尖滴落的不是黑液,而是一串晶莹的星尘,落在甲板上,竟长出一朵微型水晶花。
“他在……收集情绪?”灵汐蹲下,戳了戳那朵花,“这波操作我给八分,剩下两分靠颜值。”
星玄冷笑:“他想用纯净记忆当养料,重构规则入侵路径。”
“那咱就反向投喂。”灵汐掏出星辰沙漏,倒转三秒,“来,让他尝尝‘夹心情绪炸弹’。”
她把星尘花塞进沙漏,混入一段自己哼跑调的歌谣。下一秒,沙漏爆开,无数带着音符的星点冲进雾中。
雾气剧烈翻滚,黑色手套猛地抽搐,随后化作飞灰。浓雾开始消散,露出晴朗的夜空。
“撤。”星玄抬手,灵泉空间开启传送通道,“这地方不能再待,规则还在抖。”
君惠没动。她走到沙滩边,弯腰捡起一枚贝壳。下一秒,她的眼泪砸在贝壳上,瞬间凝成一颗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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