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的指尖还卡在怀表边缘,海风把灰烬卷到他裤脚上,像谁偷偷撒了一把劣质调料。他没抖,只是盯着手机屏幕里那张君惠家的照片——晾在后院的布条,颜色比昨天深了两度。
“哥哥,”灵汐蹲在礁石上晃脚,小树娃娃被她倒提着,脑袋朝下,“那滴血不是她的。”
“我知道。”星玄缩回手,把手机塞进作战服内袋,“二十年前的血,现在还能冒热气,要么是鬼片拍续集,要么是有人拿记忆当燃料烧。”
他站起身,作战服自动调节了肩部压力,肌肉从格斗模式切换到“普通游客观光松弛态”。上一秒还在分析执念波形,下一秒就得装成对民俗文化感兴趣的背包客,这活儿比打十个超赛神还累。
但任务进度条不会骗人:17%。
这意味着,君惠还在祠堂里演老太太,而有人已经动手,用死亡给这场戏加戏。
“系统。”星玄默念,“昨日存入的骨箭样本,调出来。”
【叮~】意识里响起电子音,夹着半句《难忘今宵》的尾音,随即切进数据界面。灵泉空间的日志弹出波形图,那根骨箭携带的能量频率,确实和抗日篇里日军用的“断息散”毒药有七分相似——都是缓慢剥离生命活性,但更干净,不留尸斑。
“不是毒。”星玄眯眼,“是‘引导式死亡’。就像帮人按电梯下楼,只不过这电梯只通往地下室。”
灵汐突然把小树塞进星砂斗篷,赤足踩上一块湿滑的岩壁。她没说话,只是朝着村子方向歪了歪头。
星玄懂了。尸体的事,瞒不住也拖不了。
他们沿着海岸线绕回村落,路过一家关着门的杂货铺时,听见里面传来压低的哭声。一个男人在念叨:“阿婆昨天还好好的,接过骨箭就睡,醒来人就凉了……说是暴病,可脸上没一点病气!”
星玄脚步没停,但耳朵自动锁定了关键词:接过骨箭、入睡、无病征、猝死。
三例了。加上前天那个病儿的母亲,四个收到骨箭的人,全在二十四小时内断气。
“村民说是神罚?”他低声问。
“嗯。”灵汐哼了半句歌谣,调子阴沉,“他们怕神明收回赐福,所以不让碰尸体,今晚就要烧。”
星玄冷笑:“烧得真及时啊。这效率,殡葬公司都得给村长发锦旗。”
他拐进一条窄巷,借着屋檐遮挡,激活赛亚人动态视觉。视线穿透两道土墙,落在祠堂后院——地面有新翻的灰烬,边缘还泛着暗红,几缕布条残片挂在烧火架上,没烧透。
“焚尸灭迹?”他眯眼,“可灭的不是尸体,是衣服。”
灵汐已经溜到墙根,赤足贴地,星砂斗篷微微鼓起。她闭上眼,嘴唇轻颤,像是在嚼一首没人听过的童谣。
片刻后,她睁开眼,瞳孔闪过一丝琉璃光:“……绳子断了,火在爬,她说‘别烧我’……可没人听。”
星玄眉头一跳。痛感记忆?这哪是焚烧衣物,分明是把死者的最后一口气塞进火堆里煮了。
“看来不是神罚。”他冷笑,“是有人不想让死人开口。”
他正要靠近祠堂,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个村民提着灯笼巡逻,嘴里念叨着“神事期间,闲人免进”。
星玄拉着灵汐退回暗处,作战服自动调节了体温,降低存在感。等那两人走远,他才低声说:“白天送海带那会儿,我就觉得不对劲。正常人收了‘续命三年’的神物,回家第一件事是供起来,结果这些人,全是在睡觉时出的事。”
“说明他们信了。”灵汐抱着小树,奶声奶气,“信到连防备都放下了。”
“那就更奇怪了。”星玄皱眉,“凶手怎么知道谁拿了骨箭?难道祠堂里装了扫码器?”
他忽然顿住。视线落在自己竹篮里那几片海带——上面还沾着点从君惠家顺来的泥。
“除非……”他掏出手机,打开昨天拍的照片,“凶手根本不需要知道谁拿了箭。他只需要知道,谁去过祠堂。”
照片放大,晾晒的布条纹理清晰。星玄调出灵泉空间的成分分析功能,把泥点样本投进去。三秒后,结果显示:含微量靛蓝草提取物,与岛上禁用的“夜行染”一致。
这种染料,只在夜间涂抹,遇光即褪,本地老一辈用来标记“不洁之物”。
“所以君惠家的布,是标记?”星玄冷笑,“谁碰过她家的东西,谁就是下一个目标?”
灵汐点点头:“或者,谁被她‘祝福’过,谁就得死。”
星玄沉默两秒,忽然笑了:“这不叫神罚,这叫‘精准推送式谋杀’。”
他决定夜探焚化炉。
午夜,村落安静得像被按了静音键。星玄潜行至祠堂后巷,灵汐跟在他身后,光脚踩地没一点声。焚化炉余温未散,表层灰烬还冒着微烟。
“巡逻队十分钟一圈。”星玄低声道,“三秒,够吗?”
灵汐没答,只是掏出星辰沙漏,轻轻一翻。
时间没停,但焚化炉表面的热浪像是被冻住了一瞬。星玄出手如电,指尖掠过灰烬,灵泉空间的保鲜层瞬间吸附了几块未燃尽的衣物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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