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血还在渗,一滴一滴砸在焦土上,每落一滴,地面就泛起一丝极淡的银光,像夜里的萤火虫刚亮了灯就被人掐灭。星玄盯着那光,眉头一跳。
“麻烦了。”他低声说,“这血里带灵泉,跟在雪地里撒荧光粉差不多。”
灵汐靠在断墙边,小树被她抱得死紧,指尖微微发颤。刚才那一记星辰沙漏耗得她有点虚,嘴唇都褪了色。她抬手抹了把脸,星砂斗篷边缘的光晕暗了一圈。
“不是雪地,是雷区。”她声音哑了点,“你脚下三寸,有颗地雷,引信松了。”
星玄低头,风衣下摆刚好垂在那块微微凸起的泥堆上。他缓缓吸了口气,赛亚人动态视觉瞬间开启,视野里所有细节都被拉到毫秒级——泥土的裂纹、草根的走向、铁丝的锈迹,还有那根几乎看不见的绊线,正贴着他的鞋尖绕过去。
“我说系统,你下次更新能不能别放《打靶归来》?”他一边屏息挪脚,一边在心里默念,“来首《扫雷进行曲》它不贴切吗?”
叮~系统没回应,估计也在装死。
他轻轻把脚收回来,风衣下摆一甩,顺势撕下内衬,裹住双脚。这下走路连影子都嫌吵。
“走。”他朝灵汐伸手,“再晚点,咱们就得在这儿办个‘抗日地雷知识科普展’了。”
灵汐没接他的手,自己撑着墙站起来,斗篷一抖,星砂洒了一地。那些细碎的光点一落地,就缓缓渗进土里,像被大地吸走的呼吸。
“我在铺路。”她说,“用腐殖层的味道盖住灵力,就像……你吃臭豆腐不蘸酱,别人闻不出你刚造过孽。”
星玄:“……你这比喻挺接地气。”
两人一前一后,贴着林子边缘往前挪。密林深处黑得像锅底,树影交错,铁丝网挂得到处都是,有的还缠着破布和血迹。远处偶尔传来军犬的低吼,但被星砂斗篷的掩护挡了回去。
“老赵他们快不行了。”灵汐突然说,“呼吸像被剪断的风筝线,飘一下,断一下。”
星玄加快脚步,赛亚人血脉在体内低鸣,金瞳在暗处一闪而过,扫出一条安全路径。他左拐右绕,避开三处地雷、五道绊线,最后在一处塌了半边的猎户小屋前停下。
屋后地面有个洞,被枯叶和树枝盖着,底下传来微弱的咳嗽声。
“地窖。”他蹲下,耳朵贴地听了几秒,“五个人,一个快断气,四个快断粮。”
灵汐点点头,从斗篷里摸出一粒星砂,轻轻吹了口气。星砂飞进洞口,三秒后,一缕极淡的红光从缝隙里透出来。
“伤在腹部,失血过多,脏器有轻微移位。”她闭眼感应,“但没感染,说明他们挺干净。”
“挺干净?”星玄挑眉,“在这种地方?”
“比你上次在宝可梦世界救的那只断腿皮卡丘干净。”她睁开眼,“至少他们没拿树叶包伤口还说这是‘草系治疗法’。”
星玄:“……你记仇能力挺强。”
他正要掀开遮蔽物,手刚碰到树枝,里头突然传来一声低喝:“谁?!”
枪栓拉动的声音清脆得吓人。
星玄没动,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他抬起右手,掌心伤口还在渗血,故意让那血滴在地上,和地窖里传出的血腥味混在一起。
“路过。”他说,“村子烧了,灰里还有热气,我们顺着热气找过来的。”
里头沉默了几秒。
“热气能找三天?”一个沙哑的声音问,“你是狗鼻子?”
“我是人鼻子。”星玄掏出急救包,轻轻推到洞口边缘,“但我带的药,能让你们活得比狗久。”
又是一阵沉默。
终于,洞口的枯叶被掀开一条缝,一只脏得看不出颜色的手伸出来,接过急救包。那人翻了两下,眼神一滞:“这……止血粉是银色的?”
“进口货。”星玄面不改色,“瑞士产的,叫‘星火’,点着能照亮整个地道。”
里头传来一声闷笑,随即被咳嗽打断。
枪口缓缓放低,一个年轻队员探出头,眼神警惕:“你是谁?从哪来?”
“快递员。”星玄说,“送药的,不送命。”
队员愣了愣,随即看向地窖深处:“老赵……要不先让他看一眼?”
里头传来一阵窸窣声,接着是拖动身体的摩擦音。一个满脸胡茬、脸色灰白的中年男人被扶到洞口,腹部缠着黑乎乎的布条,血已经浸透。
他盯着星玄看了几秒,忽然问:“你……流血了?”
星玄低头看掌心:“小伤。”
“可你的血……是温的。”老赵声音微弱,“我们这儿,死人的血都凉了三天了。”
星玄没答,反而蹲下身,把急救包打开:“先治你,别的回头说。”
灵汐这时已经蹲到老赵身边,指尖轻触他额头。她没说话,只是哼起一段调子古怪的歌谣,像是风穿过竹林,又像是老式收音机里断断续续的民谣。
老赵的呼吸忽然稳了半拍。
队员瞪大眼:“你……会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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