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扇沉重的石门在我们面前缓缓开启时,一股混合着古老尘埃与腐朽气息的冷风扑面而来,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悲怆与苍凉。石门的开启并非依靠人力,而是张起灵以特殊的手法触发了隐藏的机关——他将手掌按在石门右侧一个不起眼的凹槽处,随着一道微弱的蓝光闪过,重达数吨的石门便自行向两侧滑开。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是一个比想象中更加宏伟的地下空间,足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数十具石棺以某种神秘的几何图案整齐排列,宛如一个巨大的星辰阵列,每一具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肃穆气息。这些石棺的排列方式让我想起在埃及帝王谷见过的星象图,但更加复杂精密。
我的天...吴邪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手中的手电筒光束微微颤抖,这里简直像个地下陵城。这规模,恐怕比我们在七星鲁王宫见到的那个殉葬坑还要大上三倍不止。
我顺着他的光线望去,只见这些石棺均由整块的青黑色玄武岩雕琢而成,表面覆盖着精细繁复的纹路。那些纹路并非简单的装饰,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古老图腾——蜿蜒的龙形与奇特的星象图交织,仿佛在诉说着某个失落的文明。更令人惊讶的是,每一具石棺的朝向都经过精确计算,棺首统一指向西北方向。
这些玄武岩的材质很不一般。我蹲下身,用手轻触石棺表面,质地致密,含有特殊的矿物质。如果我没猜错,这些石材应该来自昆仑山脉。
张起灵微微颔首:张家历代开采的昆仑玄石,能够隔绝能量外泄。
孙雪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这些都是...张家人?
她的问题在空旷的墓室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我注意到她的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作为队伍中唯一的女性,这一路走来她已经展现了超乎寻常的勇气,但眼前的景象显然超出了任何人的心理准备。她下意识地向吴邪靠近了一步,似乎在寻求某种安全感。
张起灵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如同一个归乡的游子,默默地走向最近的一具石棺。他的黑色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孤独,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声音。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石棺表面的抓痕时,我清楚地看到他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这些抓痕深深嵌入坚硬的石料,每一条都带着绝望的力量,从棺材内部向外延伸。最令人心悸的是,在几处抓痕的尽头,还能看到已经发黑的血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棺中人最后的挣扎。我注意到这些抓痕的分布很有规律,主要集中在棺盖与棺身的接缝处,说明棺中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仍然保持着清醒的意识,试图挣脱这个石制的牢笼。
这些痕迹...吴邪的声音低沉,是从里面留下的?
张起灵缓缓点头,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些触目惊心的抓痕。天授者,不入轮回,不求往生。唯愿长眠,以止痛苦。
他的话语让我心头一震。转头看向四周的墙壁,这才发现整个墓室的壁面上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碑文。那些文字并非汉字,而是一种更加古老的象形文字,但在某些段落旁边,有人用简体字做了注解。这些注解的墨迹深浅不一,显然是在不同年代由不同的人添加的。
你们看这里。孙雪指着墙壁上的一段文字轻声念道,天授三年,张氏明远自封于此。天授之苦,如万蚁噬心,日夜不休。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这上面说,他在被封入石棺时,意识是完全清醒的。
吴邪倒吸一口冷气:清醒着被活埋?这太残忍了!我记得在医学院实习时,见过一些罕见的遗传病患者,他们也会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但至少现代医学还能提供一些缓解的手段。这种清醒着进入永恒黑暗的做法,简直...
不是活埋。张起灵终于转过身来,他的眼神深邃如古井,是解脱。
他走向另一具石棺,指着棺盖上的一道特殊纹路:这是张家的封印术。只有当天授者自愿放弃生命时,才会启动这个仪式。根据家族记载,这个仪式最早可以追溯到商周时期,经过历代改良,才形成了现在这种形式。
我凑近细看,发现每具石棺的棺盖内侧都刻着复杂的咒文。张起灵解释说,这些咒文能够将天授者的特殊能力永远封印,防止其失控暴走。更神奇的是,这些咒文似乎与石料中的特殊矿物质产生了某种共鸣,在黑暗中隐隐散发着微光。
天授,究竟是怎样的痛苦?我忍不住问道。
张起灵沉默片刻,指向墙壁上的一段记载:天授者,寿长而痛深。每过百年,痛苦倍增。有人形容如同置身熔炉,有人感觉寒冰刺骨,还有人会看见最恐惧的幻象。根据家族统计,超过八成天授者在百年之后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感知异常。
吴邪突然指着一段碑文惊呼:你们看这个!张氏天佑,承受天授二百七十年,最终双目泣血,自毁双耳。碑文记载,他在最后十年里,已经分不清现实与幻觉。这让我想起现代医学中的持续性知觉障碍综合征,但症状要严重得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