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的尴尬与僵持,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顾英的秘书李明艳神色紧张地推门而入,也顾不上礼节,快步走到顾英身边,俯身在她耳边急促地低语了几句。
只见顾英的脸色先是惊愕,随即变得更加阴沉,她挥了挥手,示意李明艳出去。门再次关上后,顾英深吸一口气,双手撑在桌面上,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刚刚接到省外事办和宣传部门的紧急通报。在这次行动中,我方击毙的武装毒贩里,经过身份核实,确认有多名是南越国籍人员。现在,南越政府有关方面已经通过外交渠道向我们提出交涉,要求我们就‘造成人员伤亡’一事给出‘合理解释’和‘交代’。同时,境外一些媒体也开始借题发挥,舆论压力正在迅速增大,对我们临海市非常不利!”她环视全场,“大家都说说看法吧,这件事该如何应对?”
顾英话音刚落,宣传部长罗英立刻接口,她声音尖利,矛头指向明确:“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市公安局擅自行动、处置不当惹出来的祸!既然是他们闯的祸,就应该由他们自己去承担!我建议,立刻责令市公安局,特别是主要负责同志,出面妥善处理,给南越方面一个能够接受的说法,同时也要尽快平息公众的质疑,消除负面影响!”她这番话,看似就事论事,实则将所有的责任都扣在了安启林头上,意图借此削弱李明阳的势力。
“哼!”一声毫不掩饰的冷笑突然响起,打破了罗英发言后的短暂寂静。新任政法委书记高明斜睨了罗英一眼,语带讥讽,“罗部长,我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头发长,见识短’了!”
“高明!你什么意思?!”罗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高明,脸色涨得通红。
高明根本不在意她那杀人的目光,他虽然是第一次参加常委会,但以前他可是一个副部级大佬的秘书,什么场面没见过。只见他身体微微前倾,直视着罗英,语气严肃而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我说错了吗?什么叫‘给南越一个交代’?行动结束后,公安局呈报的初步证据和报告我已经详细看过了!人赃并获,证据链清晰完整,行动过程合法合规!我不知道罗部长在提议‘给交代’之前,有没有哪怕花一分钟想过,如果这一百二十三公斤的高纯度毒品成功流入我们临海市,甚至扩散到全省、全国,会造成多少家庭破碎?会带来多么严重的社会治安问题?这个后果,我想不需要我在这里过多描述吧?!”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南越方面不是要说法吗?可以!我建议,把公安局掌握的铁证,包括交易录像、毒品实物、涉案人员口供,择其可以公开的部分,直接、完整地通过官方渠道和权威媒体公布出去!是非曲直,黑白分明,我相信国内外的公众和舆论,自有公断!倒是罗部长您,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如此不顾国家利益和法律尊严,说出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言论,真是让我高明……大开眼界!”
“你……我这只是站在实际工作角度,实事求是的讨论问题!”罗英被这番连珠炮似的驳斥打得措手不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语气虽然依旧强硬,但明显底气不足。
“实事求是?我不敢认同!”高明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步步紧逼,言辞愈发犀利,“罗部长这完全是背离了最基本的事实依据,罔顾了民族尊严和国家法律的大义!俗话说得好,得理为什么要饶人?现在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是我们临海市,是我们中国警方成功打掉了一个跨国贩毒团伙,保护了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我们还没有追究南越方面对我国进行毒品渗透的责任,他们倒先倒打一耙,指责起我们来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茶杯都晃了晃:“一个弹丸小国,也敢如此嚣张!当年我们的革命先辈,为了保卫边疆,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今天,我们照样有这个能力和决心,维护国家的主权和法律的尊严!在原则问题上,半步都不能退让!”
“高明同志说得好!”市长沈立军适时地开口,声援高明,他目光冷峻地扫过罗英和在场的一些人,语气沉稳却带着敲打的意味,“现在的关键,不是我们临海市要考虑怎么向南越交代,而是我们临海市正在研究,要不要、以及如何追究南越方面对我国进行毒品走私犯罪的责任!还轮不到他们来对我们指手画脚!”
他稍微停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话语如同冰锥,刺向某些人:“我在这里,也要提醒一下个别同志,请时刻记住,这里是临海市的最高决策中心——市委常委会议!我们讨论的是关乎国家利益和城市安全的大事,不是菜市场讨价还价,更不是茶馆里吹牛闲聊!发言之前,最好先过过脑子,想清楚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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