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深藏于西城根下一条不起眼的胡同尽头,外表是座斑驳破败的两进四合院,门楣上“光荣军属”的红漆牌子半耷拉着,与寻常住户别无二致。唯有推开那扇加装了暗锁和钢芯的厚重木门,穿过刻意维持着杂乱的前院,进入亮着惨白灯光的地下甬道,才能感受到此地非同寻常的氛围。
消毒水的气味混杂着老房子特有的霉湿气,萦绕在不足十五平米的密闭房间里。何雨柱躺在靠墙的行军床上,胸口缠着的绷带隐隐渗出血色。他脸色苍白,嘴唇因失血而干裂,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正定定地望着对面床上依旧昏迷的妹妹。
老周坐在床边的木凳上,手里捏着半截燃着的香烟,眉头拧成了疙瘩。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中年医生刚为何雨水做完检查,正低声向他汇报。
“……何雨水同志生命体征目前平稳,体温、血压、心率都在正常范围,甚至可以说……好得有些过分了。”医生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困惑,“但她大脑皮层活动异常活跃,远超深度睡眠状态,更像是……某种自我封闭或保护机制。我们现有的设备无法对她体内那种未知的……‘物质’进行有效分析。它很安静,没有扩散迹象,但像扎了根,与她的神经系统有微弱的能量交换。我们……无能为力。”
老周深吸一口烟,挥了挥手,医生默默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铁门。
“听见了?”老周看向何雨柱,声音沙哑,“雨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那个鬼东西留在她身体里,就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的炮仗。柱子,你感觉怎么样?”
何雨柱尝试动了一下,肋间和后背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他额角瞬间渗出冷汗。他闷哼一声,咬牙忍住。“死不了。”他声音低沉,带着重伤后的虚弱,却有一股韧劲撑着,“皮肉伤,骨头可能裂了几根,关键是……炁海空了,脑袋里跟有针在扎一样。”他感受着体内那近乎枯竭的元炁,以及精神力透支带来的阵阵眩晕,心中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撼岳棒静静靠在床头,那冰冷的触感传来,让他心神稍定。
“仓库那边后续处理干净了。”老周掐灭烟头,语气凝重,“魔物缩回地底,暂时没有异动。‘毒牙’和那个使用灵魂攻击的家伙溜了,痕迹抹得很干净。刘海中……废了,精神彻底崩溃,问不出有价值的东西。但他之前的一些行动记录,指向了‘鹞鹰’。”
“‘鹞鹰’……”何雨柱重复着这个代号,眼神锐利起来,“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只是为了‘钥匙’和所谓的‘禁忌物’?”
“没那么简单。”老周站起身,走到小小的气窗前,望着外面被铁栏杆分割的天空,“‘鹞鹰’的叛变,背后恐怕有更深的黑手。有些人,觉得‘龙雀’太保守,守着老规矩,跟不上时代了。他们想用更激进的方式,掌控那些不该被凡人掌控的力量。刘海中的行动,或许就是一次试探,甚至……是某些人默许的纵容。”
房间内陷入沉默,只有何雨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他能感觉到,自己兄妹二人,已然卷入了远比四合院里鸡毛蒜皮、甚至比单纯对抗“净世”更为复杂的漩涡中心。
夜幕降临,安全屋所在区域似乎格外寂静,连寻常的虫鸣都听不见。何雨柱强撑着坐起,盘膝调息。《清微导引正法》的基础法门在体内缓缓运转,如同干涸河床渗入的细微水流,艰难地滋养着受损的经脉和近乎凝固的炁核。进展缓慢,但一丝丝精纯的元炁确实在重新汇聚。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何雨水苍白的脸上。不能再等下去了。他深吸一口气,勉力调动起刚刚恢复的、微弱得可怜的一缕元炁,伸出手指,轻轻点向何雨水的眉心。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握住了床头的撼岳棒。
意念沉入那片混沌与灼痛交织的识海,努力观想着云芷所传的“蕴灵”符文,将一股带着守护与净化意味的微弱意志,混合着那缕元炁,小心翼翼度入何雨水体内。
起初并无异状。然而,当他的元炁触碰到何雨水体内那团沉寂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共生孢子”时,异变陡生!
何雨水身体猛地一颤,眉头紧紧蹙起,似乎感受到了痛苦。那“共生孢子”如同被惊扰的毒蛇,表面蠕动起来,散发出抗拒的灰色波纹。
何雨柱心头一紧,正欲撤回,却发现自己那缕微弱的元炁,竟被何雨水体内一股自然而然生发的、清凉而纯净的力量所包裹、引导。是雨水自身的先天灵秀之气!
这股纯净气息,与他蕴含守护意志的元炁、以及撼岳棒隐隐传递出的厚重净化之意,三者竟在雨水体内自发地交织、旋转,形成了一个极其微小却稳定和谐的“场”。在这个奇异的“共鸣场”中,那“共生孢子”散发出的灰色波纹像是遇到了克星,竟被缓缓抚平、消融,甚至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被净化后的精纯能量,反哺般融入了何雨水枯竭的元气之中,让她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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