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瞬间泼满了整个世界。
电站那永恒的低沉嗡鸣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因突然断电而引发的骚动和呼喊。应急照明系统似乎也遭到了破坏,只有极远处通道尽头,可能来自其他未受影响区域,透过来一丝微乎其微的光晕,反而更衬托出近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何雨柱的心脏在停电的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随即以更狂暴的速度擂动起来。不是计划内的停机!这是袭击!是针对他而来的!
门外,拧动门把手的刺耳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粗暴。而窗外,那扣住窗框的飞爪传来的震动,更是明确无误地宣告了入侵者的到来——他们不仅要破门,还要封堵他可能跳窗的退路!
内外夹击,绝境!
没有时间思考,求生的本能和连日来被元炁滋养、强化的身体反应占据了上风。何雨柱如同黑暗中蓄势待发的猎豹,猛地从床上一滚,悄无声息地落在地面,顺势将之前当作拐杖的木棍紧紧抓在手中。他放弃了门口和窗口这两个必然被重点照顾的方向,身体紧贴着冰冷的、靠近房间内侧的墙壁阴影里。
几乎是同时——
“砰!”
一声闷响,观察室并不算结实的门锁被强行撞开,两道黑影带着一股冷风猛地冲了进来!他们的动作迅捷而专业,几乎没有发出多余的脚步声,一左一右,显然训练有素。
而几乎在门被撞开的同一时间,窗户也发出了“哗啦”一声脆响,玻璃被从外面击碎,一道矫健的黑影如同狸猫般,拉着飞爪的绳索,利落地翻窗而入!
三方!至少有三个人在第一时间突入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黑暗成为了他们最好的掩护,但也成为了何雨柱唯一的机会。他的元炁修为虽然浅薄,但在这种极致的环境下,那被强化过的五感和对能量波动的微弱感知,成了他黑暗中视物的依仗。他能够模糊地“看到”那三个入侵者如同鬼魅般的身影轮廓,以及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带着杀意的冰冷能量场。
他们没有任何交流,进来后立刻呈扇形散开,手中的武器(似乎是加了消音器的手枪和军用匕首)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着幽冷的寒光,搜索着床铺的位置。
就是现在!
何雨柱动了!他没有选择硬拼,那无异于自杀。他的目标是那个翻窗而入、此刻背对着他,正在警惕地搜索床铺的入侵者!
脚下发力,被元炁滋养后变得轻盈而有力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扑出!在接近目标的瞬间,他手中的木棍不再是拐杖,而是化作一道凌厉的黑影,用尽全力,精准无比地扫向那名入侵者的膝弯后方!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寂静中响起,伴随着一声压抑不住的短促惨嚎!那名入侵者根本没想到攻击会来自身后最黑暗的角落,猝不及防下,左腿瞬间被废,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栽倒!
何雨柱一击得手,毫不恋战,甚至没有去补刀,身体借着前冲的势头,如同游鱼般直接从那名倒地入侵者与墙壁之间的空隙中钻过,扑向那扇被撞开、此刻空门大开的房门!
“在门口!”
“拦住他!”
另外两名破门而入的入侵者反应极快,几乎在同伴倒地的瞬间就判断出了何雨柱的意图和方位!低沉的呼喝声响起,带着惊怒。其中一人毫不犹豫地抬手,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发出“噗噗”两声轻微的闷响,子弹擦着何雨柱的耳畔射入他刚才藏身的墙壁,溅起几点火星和碎屑!
何雨柱感到一股灼热的气流掠过,头皮发麻,但动作没有丝毫迟滞!生死关头,体内的那丝元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灌注双腿,让他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在第二名入侵者调转枪口之前,已然如同鬼魅般冲出了观察室!
“追!”
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低吼和急促的脚步声。
走廊里同样一片漆黑,远处传来的骚动声似乎更近了些,还夹杂着哨声和奔跑声,电站的安保力量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停电和袭击惊动了。
何雨柱不敢有任何停顿,凭借着之前“活动”时记下的路线和对墨嵩所给图纸的深刻记忆,在黑暗中发足狂奔!他必须尽快赶到与墨嵩约定的备用汇合点——靠近七号机组下层的一个废弃工具间!
身后的追兵紧咬不放,脚步声和偶尔响起的、被消音器压抑的枪声如同跗骨之蛆。何雨柱将自己的感知提升到极限,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不断利用走廊的拐角、堆放的杂物躲避着子弹,身形飘忽不定。
他能感觉到,追兵不止两人,似乎又有新的力量加入了围堵。电站内部,果然已经渗透得如同筛子!
就在他冲过一个十字路口,准备转向通往工具间的通道时,前方黑暗中,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挡住了去路!
何雨柱心中一沉,正欲强行突破,却听到一个压低的、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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