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铁栅门在身后疯狂地震颤着,锈蚀的铁屑和灰尘如同下雨般簌簌落下。门外,“灰雀”那两个杀手的怒吼和砸门声,混合着铁器与砖石碰撞的刺耳噪音,在这片绝对黑暗的空间里回荡,压迫着每一根神经。
然而,此刻占据我全部心神的,并非身后那扇随时可能被破开的门,而是眼前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以及黑暗中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和扑面而来的、带着强烈威胁意味的腥风!
脚下是散乱的、不知是动物还是什么的骸骨,触手冰冷粗糙。那“沙沙”声正在逼近,不快,但极其稳定,带着一种捕猎者特有的耐心和冷酷。
是什么东西?!
我猛地向后撤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潮湿的砖墙上,退无可退。左手下意识地在身边摸索,指尖触碰到一根似乎是腿骨的长条状硬物,想也没想就紧紧抓在了手里,横在身前。这简陋的“武器”带来的安全感几乎为零,但总好过赤手空拳。
眼睛死死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尽管什么也看不见。听觉和嗅觉在此刻被放大到了极限。
那腥风更浓了,带着一种湿冷的、爬行动物特有的气息。
“沙沙……沙……”
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已经到了我前方不足两三米的地方!我甚至能隐约听到一种极轻微的、仿佛重物在地上摩擦的鳞片声。
蛇?!
而且是条大蛇!
这个念头如同冰锥般刺入我的脑海,让我浑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凝固!在这深入地底、废弃多年的空间里,存在着以腐肉和偶尔闯入的生物为食的大型蛇类,并非不可能!脚下这些骸骨,恐怕就是它的“杰作”!
怎么办?!点火?煤油灯已经毁了。尖叫?只会刺激它,也可能让门外的敌人更疯狂地破门。硬拼?用这根不知是什么生物的腿骨,去对抗一条隐藏在绝对黑暗中的、不知大小的蟒蛇?简直是找死!
冷汗瞬间湿透了全身,握着骨棒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那“沙沙”声却突然停了下来。
它停在了我前方不远处。黑暗中,我能感觉到两道冰冷、毫无感情的“视线”,似乎正锁定在我身上。它在观察,在评估。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身后依旧持续的砸门声,提醒着我现实世界的存在。
我不能动,不敢动。任何微小的动作,都可能被视为挑衅或攻击的前兆,招致致命的扑咬。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挣脱束缚。肺部因为屏息太久而开始灼痛。
就在我几乎要因为缺氧而眩晕时——
“嘶……”
一声极其轻微、却带着清晰警告意味的嘶鸣,从前方的黑暗中传来。声音不高,但穿透力极强,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冰冷。
它还在那里!它在警告我!
也就在这声嘶鸣响起的同一瞬间,我混乱惊恐的脑海中,如同闪电般划过一个几乎被遗忘的细节!
父亲的信!他在信的最后,除了“珍重自身,盼有重逢”之外,还用极小的字,在信纸最不起眼的右下角,标注了几个看似无关的符号!当时情况紧急,我并未深究,只以为是父亲随手所画或是某种技术标记。
那似乎是……一个简单的、类似笛子形状的图案,旁边还有一个波浪线的符号!
当时我以为那是某种技术图示或是无关紧要的标记!但现在,在这绝对的黑暗与绝望中,面对这可能是父亲留下的、守护最终逃生路线的“生物守卫”,这两个符号的含义,如同火花般在我脑中炸开!
笛子?声音?波浪线?频率?还是……某种特定的音调?!
父亲是精密仪器专家,他擅长利用声、光、电等各种物理原理!他既然能设计出依靠钥匙和外部电磁扰动触发的机关,那么,利用特定声音频率来安抚或者控制一条他可能豢养或驯化在此的守护蛇,也并非不可能!
这个想法大胆而疯狂,但在此刻,这是我唯一能抓住的、可能的救命稻草!
可是……发出声音?什么样的声音?那符号没有给出任何具体的指示!是口哨?还是……
我的目光(尽管在黑暗中毫无意义)猛地投向身后那扇依旧在被疯狂撞击的铁栅门!
砸门声!那持续不断的、富有节奏的金属撞击声和怒吼声!
如果……如果特定的声音是关键,那么,这嘈杂的、充满敌意的砸门声,是否反而是一种……刺激?而需要与之相反的,是平和的、特定的声音?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是尖叫,不能是毫无意义的嘶喊。是口哨?可我根本不知道要吹什么调子!
等等……波浪线……稳定的频率……不是旋律,而是……
一个更加匪夷所思,却又在逻辑上隐隐契合的念头浮现出来——呼吸!
深长、平稳、带有特定节奏的呼吸!类似于……某种冥想法?或者,是模仿蛇类本身在平静状态下的呼吸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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