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星舰残骸内部的黑暗像浓稠的墨汁,将 “老兵” 号完全包裹。我靠在船长座椅上,手指还停留在关闭推进器的按钮上,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以及远处拦截舰探照灯透过残骸破洞传来的微弱 “嗡嗡” 声。光幕上,“拦截舰正在部署登舰小队” 的提示还在闪烁,红色的倒计时显示 “登舰小队预计 3 分钟后抵达残骸内部”,每一秒的跳动都像一把尖刀,刺在我的心上。
“系统,APU 还能压榨出多少能源?推进器最大极限速度能达到多少?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趁登舰小队到来前,冲出残骸,冲向太空垃圾带深处!” 我猛地直起身,目光死死盯住光幕上的能源数据 ——38% 的剩余能源,看似还有不少,却要支撑推进器的极限运转,还要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每一滴能源都珍贵如黄金。
系统的机械音瞬间变得急促,光幕上的数据流疯狂滚动,像是在进行一场与时间赛跑的运算:“APU 当前剩余能源 38%(约 1900Wh),若关闭所有非必要系统(含生命维持、环境监测、武器系统),仅保留推进器与导航系统供电,可将能源利用率提升至 95%,预计可支持推进器以 100% 功率运转 12 分钟,最大推力 7.2N,速度可达 0.0075m/s—— 这是‘老兵’号当前结构能承受的极限速度,超过此速度,舰体支撑梁有 50% 概率在 1 分钟内崩断。”
0.0075m/s!虽然在浩瀚太空里,这个速度依旧慢得像蜗牛爬行,但对比之前的 0.003m/s,已经快了两倍多。这是 “老兵” 号用二十年锈蚀的躯体,能挤出的最后力量,也是我们唯一的生机。
“不用犹豫!关闭所有非必要系统,APU 能源全功率输送给推进器,目标 —— 残骸另一侧的太空垃圾带深处,避开拦截舰的包围圈!” 我几乎是吼出指令,指尖在数据板上快速滑动,将生命维持系统调整至 “最低应急模式”(仅保证基本供氧,温度调节完全关闭),环境监测、武器系统的电源被彻底切断,光幕上的界面瞬间简化,只剩下推进器控制、导航地图和能源监测三个核心模块。
“非必要系统已关闭,APU 能源开始全功率输送,推进器功率提升中 ——50%→70%→90%→100%!当前推力 7.2N,速度 0.0075m/s,舰体结构应力值 147MPa(安全阈值 150MPa),推进器喷口温度 92℃(警戒值 95℃),请做好冲击准备!” 系统的播报声带着一丝颤抖,仿佛也在为这孤注一掷的决定紧张。
下一秒,推进器的轰鸣陡然拔高,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滞涩的 “嗡嗡” 声,而是变成了一种低沉、雄浑,却又充满力量的 “咆哮”,从舰尾传遍整个船体。我能清晰感受到,一股强劲的推力从船体底部传来,虽然依旧微弱,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决绝,将 “老兵” 号从静止状态缓缓推向前进,像一头沉睡的巨兽,终于挣脱了最后一丝束缚,向着自由发起冲锋。
舰内的震颤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剧烈,不是杂乱无章的晃动,而是一种有节奏、带着力量感的震动,从推进器沿着金属支架向上传递,透过船长座椅的金属框架,传到我的脊背,每一次震动都让我的身体微微发麻,却意外地带来一种 “活着” 的实感 —— 这是 “老兵” 号在拼尽全力奔跑,是它用锈蚀的心脏,为我们跳动出的生命节拍。
“船体已开始移动,当前方向:残骸东北侧出口(距离 80 米),预计 10 分 40 秒后抵达;拦截舰登舰小队已进入残骸入口,正沿通道向我们方向移动,预计 2 分 30 秒后相遇!” 系统的导航地图上,代表我们的绿色光点开始缓慢移动,而代表登舰小队的红色光点,正以比我们快十倍的速度逼近,两者之间的距离在飞速缩短,像两条即将交汇的生命线。
我死死盯着导航地图,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数据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10 分 40 秒的移动时间,2 分 30 秒的相遇倒计时,我们必须在登舰小队追上之前,冲出残骸出口,否则一旦被他们堵在狭窄的通道里,“老兵” 号庞大的躯体将毫无周旋余地,只能沦为靶子。
“系统,能不能再加快一点速度?哪怕 0.0005m/s 也好!” 我声音带着一丝恳求,目光扫过推进器的状态数据 —— 喷口温度 92℃,距离警戒值还有 3℃的余量;结构应力值 147MPa,距离阈值还有 3MPa 的空间,或许还能再压榨出一丝潜力。
“不建议继续提升速度!当前已达舰体结构极限,若强行提升,推进器喷口温度将在 30 秒内突破警戒值,支撑梁应力值也会超过阈值,可能导致推进器脱落或舰体撕裂,得不偿失!” 系统的拒绝斩钉截铁,光幕上弹出 “强行提速风险模拟”—— 红色的裂痕在虚拟船体上蔓延,最终导致推进器与舰体分离,画面触目惊心,彻底打消了我冒险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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